秦阮心里对这件事一直有疑虑,可是父亲对此却只有一个冷漠的回复,“因为我也不知道。”

他们结婚三年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妻子抑郁而终,丈夫居然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到底是多不在乎这个妻子啊?

事情明明没有秦河搬弄是非所说的那么糟糕,秦阮的心情却是完全好不起来,只能沉着声音述说事实,

“我十八岁那年打开了妈妈留下的第一个保险箱,现在已经价值十亿的房产证随意塞在里面,只有一件东西用盒子保管得完好无损,那是你写给她的第一封情书。妈妈是爱着你的,可你好像并不怎么爱她。”

秦水灵死前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三个保险箱,第一个是十八岁成人礼,里面存放着她手里所有房产还有那封来自丈夫的情书。

第二个是开学礼,在秦阮进入大学的第一天交到了他的手上,里面是她和秦淮的结婚戒指以及转让股份给儿子的书面证明。

最后一个是毕业礼,即将在今年六月由秦阮亲手打开,没人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只是根据前两个箱子的价值估算,应当是在秦水灵认知中最珍贵的东西。

秦阮刚断奶的时候秦水灵就没了,他对妈妈的印

象就来自家里的老照片和这些装着遗物的保险箱,他不确定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的女人,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很珍惜这段或许并不幸福的婚姻。

秦淮知道妻子留下的保险箱,却没想到里面居然放着这样的遗物,脸上的神色忽然有些唏嘘,“她总是喜欢留着一些没用的东西。”

那封情书秦阮是看过的,一字一句都满怀爱意,任谁见了都会以为写信的小伙子深爱着收到信的那个姑娘。正因文字不会随时间改变才显得现实无比薄凉,让他发自内心地对结婚这两个字感到恐惧,“你也太绝情了,这样说起一个曾经满纸倾慕的女人居然一点伤心的表情也没有,如果婚姻就是这种东西,我一辈子都不想结婚。”

儿子的语气满是不敢相信,秦淮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他的感情早就已是一潭死水,“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我需要秦家的资本,秦家需要一个合适的管理者,所以我和你妈妈就结婚了。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情情爱爱的东西,你是男人,别这么幼稚。”

“我作为儿子,希望自己父母之间有一点感情,希望我爸爸为妈妈的死有些许遗憾,这也是错的?”

秦阮的眼睛全是质问,像极了当年在病床上凝视着丈夫的秦水灵。秦淮不想和那双眼睛对视,只垂着眼用一声叹息回避了儿子的质问,“你太像你妈妈了,这样不好。”

平淡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秦阮终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们都说妈妈是你气死的,说你从来没关心过我,我一直不信,就算再生气也告诉自己,爸爸心里还是对我有所期待,只是表达的方式很讨厌而已。也一直希望你能告诉我,其实你对妈妈很好,是大家都在误解你。结果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太天真了。”

他不想输给这个男人,可是强撑的笑意终究掩饰不住难过,声音还是渐渐低了下来,“常言说男人最期待的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妈妈死得那么早,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可我不开心,我从小就不知道被人疼爱是什么滋味,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疼我,我难受了,连个装模作样哄一哄的人都没有……”

秦阮的外表总让人以为这个小孩很容易被弄哭,其实他是不怎么哭的,就像现在,明明已经难受得不行,他还是倔强地和父亲对视,最终收回一切表情起身离开,“你这辈子都一个人过生日吧,我不会用妈妈留下的钱买任何东西给你。刑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