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尽忠,微臣没有怨言。”彭玉麟说道,“北洋水师从无到有,都因太后一力支持才有今日,北洋水师上下是忘不了太后的恩情的。”
“什么恩情不恩情,这是为国做事,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开军舰。”慈禧太后笑道,“你既然能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心里对我埋怨,你且再忙几年,等到德国的七千吨军舰再到了几艘,我再让你入京当差。”
“是。”
“你那个薇夫人如何了?”慈禧太后喝了一口茶,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就知道她一直呆在威海卫,怎么也不来北京?”
“小小妇人,不敢随意走动,怕入京惊扰贵人。”
“这有什么干系。”慈禧太后笑道,“你是正经的伯爷,谁敢对你不尊敬,你家里的女眷自然也是贵人,什么惊扰不惊扰的,得空了打发她来北京,也让我瞧一瞧,顺便也去承平伯那里走动一二,免得叫人家笑话你们彭家什么亲眷都不要了。”
这话里的意思让洪宣娇从此洗白,不再因为太平天国的余孽身份而躲躲藏藏,彭玉麟和洪宣娇旧年已经诞下一子,只是因为洪宣娇不得见光,故此儿子还养在正室邹氏的膝下,这事儿是彭玉麟的一件心病,听到慈禧太后这样说,一块大石落下于是又要谢恩,慈禧太后叫李莲英扶住,“整日跪也不知道累,赐座吧。”
彭玉麟在一边坐下,慈禧太后看着袖手站着的众人,大约都是三十出头的年轻,英姿勃勃,器宇轩昂,只有为首的人年纪大些,当然了她一个也不认识,慈禧太后偏过头,“这些年轻俊才,看样子就是不错,雪帅,也要叫他们报下名字罢?”
天下文武官员多如牛毛,可能被慈禧太后记住的没有几个,能被慈禧太后召见的更是极少,又能在太后面前自己介绍自己的更是极少,原本见驾的臣子要在绿头牌上写上自己的履历,今日是临时召见,所以也没有履历可看,彭玉麟看着众人,知道他们的机缘到了,“西圣驾前,众人报名。”
为首的丁汝昌单膝跪地,“微臣威海镇总兵,北洋水师左翼都统丁汝昌叩见太后,太后圣安。”
这是大名鼎鼎的牛人啊,慈禧太后微微一惊,“丁汝昌?”
“是。”
“以前跟过陈玉成的?”慈禧太后幽幽说道。
丁汝昌背心一凉,太后居然知道自己的出身!正想解释什么,急切之间却不知道如何措辞,只能是硬着头皮回道,“是。”
慈禧太后看了看地上的丁汝昌,又看了看彭玉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有年轻还不懂事的时候儿,起来吧。”
丁汝昌原本手脚已经酸软,听到命令咬着牙站了起来,“后来是到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