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亲王又跪了下来,“请西圣不要再说皇帝是奴才的儿子,奴才担当不起。”

“担当的起,如今有了社稷攸关的事儿,不找你这个七爷,我找谁?我告诉你,不管如何,皇帝就是你的儿子,你不帮衬着他,谁帮衬着他?你知道八旗的事儿吧?”

“奴才知道一点点。”

慈禧太后转过头,准备走出偏殿,“这事儿关系着江山社稷,关系到我们大清朝的稳定和发展,若是别人去做,我第一个不放心,第二个我也怕他们徇私,事儿若是办不好,还不如就不办。我想着,这是皇帝的江山,将来总是要托付给他的,皇帝不能够得罪人,他要做仁君,凡是得罪人的事儿,咱们提早给他做了就是,到时候让他清清静静的享福,岂不是最好?八旗的事儿,就托付给你全权负责了。”慈禧太后越过跪着的醇亲王,偏过头看着他继续说道,“八旗的事儿,你去找崇绮,凡事多和王恺运高心夔二人商量,若是这事儿办好了,你再想怎么着都随你是了,不过将来这御前大臣你先当着,平时当差,能时刻见见皇帝,我自己见不到儿子,也不能让你见不到儿子。”

太后出了安佑宫,左近的大臣都已经尽数散了,小朱子捧着太后的朝冠跟在了后头,李莲英前来禀告:“郭大人已经去了左中堂的府中。”

“很好,郭嵩焘也算是干才,做事快捷,他们几个臭皮匠,商议一下,总能想出解决的法子的,凡事若是都来麻烦我,如何是好?我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恭亲王的意思,是要把越南的事儿处理好,可他的手段,无非是外交而已,这倒也不是坏处。”慈禧太后看了一眼李莲英,“只是无异于虎口夺食,没有那么简单的,上次你去劝载凌,怎么样了?”

“他前几日回了话,愿意听从西圣的。”李莲英说道,“但是他不愿意就只是支持。”

“那是要做什么?”慈禧太后上了轿辇。

“他想着一同加进去,不仅要出谋划策,更要在里头做主。”

“哦?”太后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这个载凌看上去似乎十分上进啊,这也是,能从旁支宗亲爬到如今的位置,靠着运气是不行的,没有点头脑,迟早是销声匿迹的命儿,如今的八旗中人,比以前可是大不一样了。”轿辇又稳又快的朝着南边兴趣,“以前混吃等死,横行霸道些也无妨,现在么,嘿嘿,要么就是人上人,要不就是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吧。”

李莲英听不懂历史的垃圾堆,但是他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词,“那西圣的意思?”

“让他去吧,有一个郡王,一个贝子,还有一个承恩公。”慈禧太后摸了摸下巴,“这样的分量才算可以,礼亲王那边你要警告他,以后听谁的话,若是听话些,就让他来理政,理政就是权柄,权柄就是富贵,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的。小李子,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啊。”

“老王爷的一个侍妾,和礼亲王关系不一般。”李莲英神秘地笑道。

太后微微惊讶,“恩?可是真的?”李莲英点了点头,“有意思,那这个把柄可真不小,算起来,我要是恶心人,把礼亲王也夺爵了,想必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闲话,只是,哎,算了算了。”太后叹了一口气,“干什么老是得罪人,你先问问他的意思,他若是老实,就不用什么话儿都偷漏给他听了,免得我只会拿着刀子吓唬人。”

“嗻。”

“既然对付英国人要让步。”慈禧太后转了转眼珠子,突发奇想,“法国人就不能太软了,不然英法两国一起跪舔,想着也憋屈,小李子,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