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不管是真的流还是假的流,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拿出来就是无往而不利,恭亲王见到了太后流泪,大为感动,“奴才也不意能够再次见到太后!”

“还什么奴才不奴才,六爷,您我是年轻时候就认识了,这时候还在矫情这些礼数做什么,都一概免了吧!我如今可是没有什么主意了,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一介女流,没的依靠,如今只能是靠着六爷你了。”慈禧太后眼中含着热泪,泪眼婆娑的看着恭亲王,恭亲王十分惊讶,太后从未失态,就连去年英宗皇帝驾崩,也未见太后在人前落泪,如今脸上一脸柔弱,又是后怕的表情,怕是真的受了大委屈了,他的心里涌出了一股柔情,双手握住了太后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凉,“是,都听您的,您受委屈了。”

慈禧太后这几日连续情绪激动,加上身子十分虚弱,早就是支撑不住了,只是知道这次政变厉害,不能和以往的风波等闲视之,故此咬着牙强忍着,现在见到了恭亲王,知道这局势还能挽回,心下一松,一口气泄掉,手脚发软,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得倒在了恭亲王的怀里。

恭亲王连忙抱住了太后,见到太后枯黄的脸色,似乎较之往日的威严模样多了些许可怜和娇弱,一双迷离的眼神望着自己,他顿时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同治十四年三月十六日的夜晚如约而至,原本片刻之间还是晚霞满天,转眼之后就已经暮霭沉沉,德胜门早就肃清了闲杂人等,肃穆穿着制服的警察们鱼贯而出,潮水般的涌向了西郊,武云迪和荣禄骑着马,带着围兜,不叫人看清楚面目,冯三保在吩咐此处守门官,“本官接到兵部命令,有贼人在西郊作乱,奉命前去围剿,尔等谨守城门,无中枢谕旨,不得擅自开城!”

“是!”

夜色之中,火把和灯笼蔓延出去,形成了一条火红色的长龙,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急行军,就到了升平署附近,大臣们的赐邸大门紧闭,外头是一个人都没有,大军停了下来,再往前必然会捧到驻守此地的防军,“八旗护军营就在前头,虽然是你的老部下,可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内情如何,我去见江忠源,他的宅子就在左近。”荣禄说道,“让他出马,起码要兵不血刃的进圆明园才好。”

“那你把密诏拿去。”

荣禄摇摇头,“我不用,他不是笨的人,只要听说这一回事,必然就会一看究竟。”

随即带了一百人悄然淹没在夜色之中,其余的人坐在地上休息,冯三保对着武云迪说道,“侯爷,今日这一战你主持罢,警察署的兵力都归你调遣,你听我说,不是我谦虚,毕竟我是没经历过战场的,到时候误了事就不好了。”

武云迪点点头,“就听岳父大人的。”

过了半盏茶时分,江忠源气喘吁吁的骑着马带着两个亲随来到了这里,他刚刚下马,没见到别人,也不管冯三保单膝跪地请安,就直着嗓子喊道,“武云迪,你要作甚,造反吗!”

“造反的是园子里头的贼人。”武云迪坐在马扎上合着眼养精蓄锐,也不起身,淡然开口,“不是武某,武某乃是天子忠臣,绝不会做叛逆之事,仲华兄可是和你讲过了?我这里有太后的密诏!”

“荣禄说过,我却是不信,故此前来查验。”江忠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你们可别中了小人的奸计!”

武云迪从胸前拿了一块青布出来,丢给江忠源,江忠源连忙接住,瞪了武云迪一眼,摊开一看,“这是同道堂之章?”他疑惑的问道。

“印玺这几年不用,不过你在兵部干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母后皇太后的亲笔,总是看的出来吧?”武云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