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来。”慈禧太后咬咬牙,居然过了几个月了,还有人敢闹事,而且这是要人命的闹事,绝对不能小觑!“我就不信,这些人敢如此大胆!”

几个宫女七手八脚的给慈禧太后穿上了家常的衣服,还要梳头发,被慈禧太后推开,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艳红,“什么时候了,还梳什么头发!传轿子,我要去勤政殿,那里多少有侍卫拱卫着!”

唐五福大惊,连忙拦住跪下磕头,“贼人们就是从南边来的,太后娘娘实在是不能去啊,路上遇到了就是祸福难料!”

“这些人不管是谁,只要是犯上作乱的,必然是来找我的,我不去,难不成叫我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慈禧太后拍了桌子,刷的站了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天昏地暗,软绵绵的瘫在了炕上,“不行,绝对不可以……”慈禧太后说了这么几句,顿时又昏睡了过去。

莳花和抱云连忙又把太后扶住放在了床上,安茜喊着“太医太医!”却被唐五福拦住,“这不是叫太医的时候了!”他圆圆的脸上都是坚决之色,“咱们要想法子,绝不能让太后娘娘落入贼子之手!”

……

牡丹台外已经死了不少侍卫,驻守此地的侍卫们已经伤亡殆尽,两行黑衣人迅速的包围住了隆恩堂,豫亲王慢慢的走进了灿烂吐艳牡丹花丛之中,还饶有兴致的折了一朵姚黄在手中,“还不快请皇后娘娘出来?”

隆恩堂殿门咿呀一开,出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男子,是在圆明园值夜的军机大臣,一等承恩公塞尚阿,他穿着整套的朝服,站在火把之中,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电一般的眼光直直的盯住了为首的豫亲王本格,微微冷笑,“我道是谁,敢做出这样犯上作乱的事情,原来是豫亲王,果然。”塞尚阿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多铎的后代,就是一副乱臣贼子的样子,不论传多少代,血里头都是脏的!”

豫亲王本格眼睛眯了起来,把手里的姚黄用力的捏碎,随即长长吐了一口气,“塞尚阿,你是文宗皇帝就在军机的老臣,我不和你计较,所谓成王败寇,古之明理,我想你不会不明白,你也知道我如今来了这里,必然就不会空手而去,快请嘉顺皇后出来吧!”

塞尚阿脸上原本坚决的神色动摇了,他转过头,似乎听到了隆恩堂里头传来的哭泣之声,他的脸色软了起来。转过头,弯着腰,眼中露出了恳求的神色,“豫亲王,您既然能到了这里,想必这大清的天下已经不属于英宗皇帝了,既然您夺得大权,如何不能放过这孤儿寡母呢——皇后肚子里说不定是个公主!”

“塞尚阿大人,您是老糊涂了?我既然到了这里,怎么可能不明白斩草除根之意?”豫亲王摇摇头,不欲废话,“之前皇太后既然敢对我耍阴招,我今日来报复,自然要永绝后患!我知道你疼爱孙女,你放心,我也不会乱来,只要我在嘉顺皇后的肚子上轻轻的踢上一脚。”本格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肚子里那个孽种落地,我必然就不会侵害皇后娘娘的。”

塞尚阿大叫一声,上前作势欲扑,“你这个下三滥的玩意儿!”却被一个士兵踢倒在牡丹花丛之中,“玛法!”隆恩堂里头传出了惊叫声,皇后阿鲁特氏惨白的脸从殿门里头露了出来,边上的鸣翠死命的拉住,“娘娘您不能出去!”

“给皇后娘娘请安。”本格作势轻飘飘的打了个千,“今日奴才来这里,就是请皇后娘娘速速把肚子里的孽种打下来,以绝后患。”

皇后挺着大肚子扶着腰,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之上,她的脸色惨白,身子瑟瑟发抖,但还是勉强站住,她在里头早就听到了自己的祖父和豫亲王的话语,这时候她慢慢说道,“豫亲王慎言,本宫肚子里是先帝,英宗端皇帝留下来的血脉,如何叫做孽种?”

“就是因为是英宗端皇帝的血脉,所以才是孽种。”豫亲王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叶赫那拉氏仗着皇后娘娘肚子里头的孽种,耀武扬威,凌驾于我们爱新觉罗家族之上,任凭包衣奴才来欺负我们这些天潢贵胄,她凭什么这么肆意妄为?不就是依靠了皇后娘娘您肚子里的孽种吗?对了,还有那个汉人贱婢肚子里的,一个汉人,一个蒙古人”豫亲王狞笑,“全是孽种,都应该跟着英宗皇帝去九泉之下享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