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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开审判,似乎不太妥当啊。”刘蓉说道,曾国藩已经坐着轿子前往静海堂的路上了,在轿子上,刘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自己的意见,“大帅既然知道了这些人身后都是有背景,若是一个人嚷了出来,岂不是成了朝廷的笑柄?知道如此多的勋贵仇视洋人,法兰西人怕是越发不肯了。”
“他们不敢说。”曾国藩翻了翻手里的册子,“瞧见了没有,不是家生子,就是什么侧福晋的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心腹之人,这样的人,第一个,自然是死忠,不会轻易说了主子出来,第二个,他们都还有家人,若是自己牵累了主子,主子是一定不会死的,而他们的家人,是肯定会死的,这个道理,我都明白,他们不会不明白,这时候,除非就是咬紧牙关说这事儿和自己没干系,要不然,就是一口咬定,就是嫉妒洋人。”曾国藩似笑非笑,“太后送了这么大礼,行凶杀人的江湖之徒也找到了,两两对证,他们没法子抵赖的,若是他们真的说了背后的人出来,那岂不是恭亲王那边处置起来更是快捷,我只管破案,别的事儿,是一概不管的。”
刘蓉苦笑,没错,相关人等的抄家,交给了崇厚,不知道崇厚敢不敢拿这些钱,若是拿了,怕就要和那边决裂了,不过这些人既然要崇厚掉官帽子,来而不往非礼也,想必崇厚也不会客气。不多,敲锣打鼓的钦差仪仗就停了下来,静海堂到了。
曾国藩下了轿子,路边水边河边树上,人挤得满满当当,见到曾国藩,连声欢呼,“钦差大臣公侯万代哪!”
一边上的法兰西领事铁青着脸,倒是和他身上那件青绿色的燕尾服相映成趣,还有诸国领事等一体旁听,洋人们被衙役们团团围住,曾国藩走过去的时候,法兰西领事大声喊着法语,曾国藩微微点头,径直走了过去,再问身后的通译,“这人在喊什么?”
“他要求大人给法兰西国一个交代。”
“告诉他,本座今日就给他一个交代!”静海堂外早就放好了一张大案,曾国藩上了大案,拱手先请出了王牌令箭,圣旨,钦差关防等物,身子落定,两厢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就排在两边,崇厚和天津官员在一边落座,各国公使和法兰西领事坐在另外一边。
衙役们用力把水火棍在地上一顿,静海堂前顿时鸦雀无声,曾国藩笑盈盈的对着法兰西领事说道:“领事大人,今日审理贵国商人被杀一案,因死者乃是法兰西国人,特请领事来旁听,且此事涉及静海堂围攻一案,诸国都是关心的,所以也同邀各国领事一起旁听,请各位注意,各位只是旁听,不是审判官,请带好耳朵眼睛即可,若是有什么建议,请事后再找本座商议,这会子请各位听着就是。”
话里的意思,你们不是主审官,就给我闭嘴看着就行,法兰西领事第一个就不忿要跳出来,见到曾国藩的眼神,这才微微后退,只是一脸怒气的盯着曾国藩。
曾国藩视若罔闻,一拍惊堂木,“带人犯!”
按察使恭声应是,打开手里的册子,“带人犯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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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海拖着疲倦的身子刚刚赶到总理衙门,却发现恭亲王在圆明园里,于是又马不停蹄赶到了西郊,递了牌子进了园子,赶到军机处的值房,汇报和各国交涉的事宜,“法兰西大使不中用,半句话也不肯听,英国大使皮里阳秋,说话云里雾里,闲话几句,就扯到了浩罕和石达开,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在这里让步,可太后的意思,明白的很,那里肯让步?石达开还要继续养下去,左宗棠在新疆可是十分威风呢!”庆海十分抱怨,在他看来,印度和新疆都是不毛之地,哪里比得上天津的富庶繁华,因小失大,实为不智也。
不过上有命,虽不愿,不得不从,庆海继续说道,“下官自然不能松口这里的事儿,于是按照议政王的吩咐,暗示英国大使,赫德在海关总署任职已经有十多年了,论理也该换换,大清愿意把这个位置让给法国人,用来平息法国人的怒火,英吉利大使这才扭扭捏捏说会帮着调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