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无力,就连皇帝听了也是不信,皇帝摇摇头,“叫他们退下去。”德龄和杨庆喜低头退下,东暖阁里头只是留下了君臣二人,“叫侍卫们守住大门,无论什么人都不能进来。”

这是有极重要、极机密的话要说,肃顺懔然领旨,安排好了,重回御前,垂手肃立。

“这里没有别人,你搬个凳子来坐着。”

越是假以词色,肃顺反越不敢逾礼,跪下回奏:“奴才不敢!”

“不要紧!你坐下来,说话才方便。”

想想也不错,他站着听,皇帝就得仰着脸说,未免吃力,所以肃顺磕个头,谢了恩,取条拜垫过来,就盘腿坐在地上。

“雨亭,我待你如何?”

就这一句话,肃顺赶紧又爬起来磕头:“皇上待奴才,天高地厚之恩。奴才子子孙孙做犬马都报答不完。”

“你知道就好。我自信待你也不保只是我们君臣一场,为日无多了!你别看我这一会精神不错,我自己知道,这是所谓‘回光返照’。”

他的话还没有完,肃顺感于知遇,触动悲肠,霎时间涕泗交流,呜呜咽咽地哭着说道:“皇上再别说这话了!皇上春秋正富,那里便有天崩地坼的事?奴才还要伺候皇上几十年,要等皇上亲赐奴才的‘谥法’……”越说越伤心,竟然语不成声了。

皇帝又伤感、又欣慰,但也实在不耐烦他这样子,“我知道你是忠臣,大事要紧,你别哭了!”皇帝用低沉的声音,“趁我此刻精神好些,有几句要紧话要嘱咐你!”

“是!”肃顺慢慢止住哭声,拿马蹄袖拭一拭眼泪,仍旧跪在那里。

“你要敬重皇后!”皇帝说了这么一句,肃顺呆在当地,皇帝窥见了肃顺的表情,“朕知道,你素来和皇后不睦,但我大清以孝治天下,若是日后出了不妥当的事情,大阿哥该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是。”肃顺应下,“奴才绝不敢有不忠之事。”但已经说起了这些事,肃顺索性问个明白。

“奴才愚昧,有句不知忌语的话,不敢说!”

“你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