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狱卒也不动怒,朝着三个人依次打了个千,“好叫三位大人知道,皇上朱批下旨,旨意写的分明,在今日午时三刻让三位大人上路。这不,尚书大人体恤各位大人,给大人们在外头置办好席面,让大人们享用了好上路呢!来人,把大人们的镣铐打开,好好地伺候着!”
“是!”几个狱卒解开了三个人的镣铐,把三个人半拉半推地扶到了摆好的吃食前,浦安的身子持续地在前后颤抖,李鹤龄咬了咬下嘴唇,连血咬出来都不自知,看见了在狱中从未见过的佳肴,李鹤龄全无食欲,拎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喟叹一声,“好酒,是二十年的汾酒。”又给浦安和柏俊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杯子,“两位,是在下的不是,利欲熏心心渐黑,连累了两位要陪着在下一起去黄泉路,先干为敬,这条命只能是下辈子再报给两位了!”
浦安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酱蹄髈不说话,柏俊惨笑一声,举起杯子饮干了那不知是何滋味的二十年汾酒。
第159章 科场弊案(九)
碧桐书院最近的气氛有些压抑,太监宫女们都知道素来心情极好的皇后总是冷着脸,平时总是雷打不动的午睡也睡得不太安慰,地下服侍的人互相耳提面命,一定要当好差事,不要要皇后有发作自己的机会。
安德海从碧桐书院外头匆匆跑了进来,几个洒扫的小太监看见气急败坏的首领太监,忍不住停下了扫把,窃窃私语,“这不知道哪里又有什么坏消息了。”
“咱们兄弟注意着点,快把差事做了,找地方歇息去,娘娘只要咱们事儿办好,别的时候自在的紧。”
“极是极是。”
“文妃薨逝了?”杏贞点了点头,原本烦闷的心情变得多了些忧伤,太医回报,说文妃的身子已经全然坏了,也就是在这几日的时候,“可惜了,她父母亲还在园子里?”
“是,学士是今个入宫的,文妃母亲这几日都是日夜陪着的,如今正在那头哭着呢。”安德海递上了手里的折子,“这是文妃的遗折。”
杏贞接过了文妃的折子,翻开观看,“那你赶紧去禀告皇上吧,哎,这死后哀荣也要让内务府准备妥当。”
“是。”安德海转身正欲离去,就听到了皇后的喊声,“等等!”安德海转过身子,看到杏贞原本烦闷的脸上透出了一点欣喜的表情,杏贞猛地合上文妃的遗折,抬起头来,头上的累金丝玛瑙凤纹步摇微微颤动,杏贞直视安德海,眼中射出精光,“文妃妹妹啊文妃妹妹,你可真是时候!如此时机真是天给予之!有本宫在一日,自然会护的你家里周全!小安子,安排轿辇,马上去九州清晏,本宫要和皇上面陈此事!”
“是!”
陈孚恩在签押房里品了一口祁门红茶,闭目养神,早上去圆明园参加御前会议穿着补服一直没脱下来,就这样端坐在签押房里,等会,还要有要事。
陈孚恩的师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附在陈孚恩的耳边悄悄地说道:“东翁,大牢里的三个人已经都用了上路饭了。”
陈孚恩点点头,“内阁军机没什么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