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安茜应下,又开口道:“玉贵人临产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太医说玉贵人身子羸弱,恐怕……”
“恐怕要早产,是吧?”杏贞淡然接话。
“是。”
“早一个月倒也不算什么早产,只是,安茜。”杏贞说道,“玉贵人的胎生下来,保得住吗?”
“太医院的话都是云山雾罩的,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我找御药房的小太监打听,玉贵人的药都是用药性强的安胎药,更听说早就烧艾保胎了,恐怕真的是情况不太好……”
“那咱们小心点,别着了别人的道儿。”杏贞吩咐,“最近宫里怎么样?”
“倒也平静的很,贞妃帮衬着娘娘料理六宫,丽妃一心只围着皇上,文妃听了您的吩咐,一心只扑在编纂字典的事儿上,倒是不怎么眷顾皇上的恩泽了,一干小主们也紧着皇上的心思争风吃醋的,娘娘不在意皇上的恩宠,倒是把这些嫔妃们的嫉妒心转到了别人身上。”安茜算是皇后在六宫之中的重要耳目,听到皇后问话,把宫里各人的动向一一细说给皇后听。
“恩,云嫔呢?”
“她不是一直跟着娘娘么,最近看着娘娘忙,倒是没敢来打扰娘娘,只是时不时地在我耳边念叨,说是武守备回京了,什么时候把帆儿姑娘嫁出去,这储秀宫里外大家都知道了,大概也就帆儿这个傻丫头不清楚了。”
“哈,我就说嘛,照着武云迪的性子,估计这时候已经天天逼着云嫔了,难怪她要在这里絮叨。”
“谁说不是呢。”
两人说笑一会,杏贞又想起了一个差点要遗忘掉的人,“德龄在哪里?”
“他呆在后殿里,和以往一样,只是教导着新来的小太监,别的时候,娘娘叫咱们不许拘着他,只让他随便逛逛便是,他也时常出去遛弯,也不知道去哪里悠闲。”
“恩。”杏贞这会已经被帆儿逗笑地不想睡觉了,“咱们悄悄地去瞧瞧他。”
安茜扶起了杏贞,绕到了储秀宫正殿的后头,今天是咸丰八年的年初一,紫禁城外头的鞭炮声远远地传进宫墙里面,声音闷闷的,杏贞到了东偏殿之外的一座小小报厦,墙上红漆斑驳,前头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树,正值隆冬,大雪把大门的铜把手装饰地素净无比,安茜上前敲了一下门,门咿呀一声,门缝中露出了一个干瘦的人头,正是德龄。
德龄眯着眼看清了雪地之中的杏贞安茜主仆二人,连忙开门,跪下请安,“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