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众人瞬间手忙脚乱！

郁西川拧开提着的军用水壶，上前往那道火势泼了过去。

只听“滋”地一声。

原本提着水出来的人，一撞见郁西川，眼睛瞪得像铜铃。

遇着郁西川，可跟见着鬼没差两样。

“郁、郁西川同志，你几时站在这里的，方才有看到这煤油灯在晃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背着别人说闲话，能不吓死么。

顾心芒站在棚后面暗自腹诽，只觉这个场景好笑，忽然，感觉有束目光朝自己看来，蓦地转眸，透过棚子干草的缝隙，那道白杨树目光如质般盯着自己，嘴上说的则是：“好像看见一道影子飘过。”

“肯定是谁在搞鬼！”

一旁的知青愤愤地说话，借而掩饰方才的心虚，也不知郁西川听去了多少。

“西川同志，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你没吓着吧？”

众人围站在他四周，显得那道身形更高瘦挺拔，光映在他冷白的脸上，打下一道深邃的侧影，此刻他眼睑微垂，看着那砸到地上的煤油灯，嘴角忽而笑了声。

“郁同志笑啥？”

“没什么。”郁西川把方才灭火的军用水壶拧好了瓶盖，道：“就是觉得，这煤油灯有些调皮。”

他这一说，众人更觉毛骨悚然了。

而此刻躲在草棚后面的顾心芒，捂嘴笑了。

——

顾心芒知道郁西川要去炮台守夜，于是拿笔记本去那儿等他。

没多久，就看见路上走来一道高瘦身影，顾心芒特意躲在机架后面，而那笔记本，则被她放到了椅子上。

炮台前是一片空旷的原野，视野尽头，70年代的夜空，繁星闪耀。

就像这个年代的郁西川。

虽然他为人品行有待商榷，但在他笔记本上，那句“京市力学第五研究所”下面，还写了一行字：

“自愿申请调至西部罗泊泉基地，参加发射科研试验。”

他不是要回京市，而是要去更远的地方。

这时，郁西川走上了台阶，看见椅子上的笔记本，拾起翻了开来。

忽而，修长的十指一顿。

抬眸，那视线好像就知道顾心芒在哪儿似的，对上了她从仪表盘后边冒出来的一双眼睛。

明明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