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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起了画卷,默然不语。

公孙白一拍掌,又有几个侍卫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过来,那婴儿正在熟睡当中,皮肤雪白,面目清秀,若非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从他鼻梁中贯穿而过,原本将会长成一个和公孙白一样俊气的男子。

刘虞望着这个幼小的生命,眼中露出疼惜的神色。

公孙白冷声道:“这个婴孩,是军士们在路边草丛中捡回来的,他的父亲被乌桓人大卸八块,母亲被凌辱而死,他的父母临死前怕他受伤害,偷偷的藏入草丛之中,幸得军士所救。他们给他取了个名,叫幸生。”

说到这里时,那个叫幸生的婴儿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甜甜的笑容。

刘虞望着那个幼小的婴孩,听着他的悲惨身世,望着他那甜甜的笑容,神色忍不住再次动容。

“和平,从来就不会自天而降,只有正义的杀戮,才能制止邪恶的杀戮!”

公孙白说完这句话,便率着众人扬长而去,留下刘虞在房内发呆。

……

落日之下,土垠城四周依旧是一片沼泽地,洪水滚滚奔流,但是水位已明显降低,许多较高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水面,留下一片烂泥地,还有鱼虾在蹦跳着。

在土垠城北面的水岸边,数十个人头随着一根根滚木漂浮而来,在浅水处缓缓的停了下来,数十名乌桓人脚踩着实地,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松脱手中的滚木,任其漂流而下。

接着死里逃生的乌桓人连滚带爬的奔上了岸边,一屁股瘫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任落日暖暖的晒在背上,望着滚滚的水面出神。

一个身材粗壮的乌桓人,伸手掀开额前的长发,露出面目,正是右北平郡内乌桓大人能臣抵之。

他狠狠的望着土垠城方向,眼中露出浓浓的仇恨,恶狠狠地吼道:“公孙小贼,杀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我此去必重整兵马,杀光郡内的汉人,以报此仇!”

这一战,他摔九千多精骑出征,如今就只剩下这几十人了,旧仇未报,新仇又添,叫他如何不恨。

身旁的另一名身材高大的乌桓人缓缓的抬起头来,茫然的望着他,问道:“大人还要再战么?”

此人是一个邑落小帅,名叫帖木儿,残存的这四五十人之中,倒有八成是他的部曲,真正的能臣抵之的亲兵,不过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