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麦都坐进后座后朝一旁的萧彦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很快又扭曲了。
肚子那种下坠的疼痛感让他有点头皮发麻,到后面已经有点神智不清楚了。
这还是萧彦何第一次看麦都难受成这样,因为疼痛的脸泛白,额上的头发都被汗水沾湿黏在了皮肤上。但怀里的人却一点声音不出,只是死死地用手抓着他,从力道上萧彦何便知道他是疼得狠了。
直到麦都被医生推进产房,萧彦何都是懵的,还是护士提醒他才发现自己手上被麦都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管文茵接到电话,听说麦都进了医院,便立刻赶过来了,结果便看到萧彦何傻愣愣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预产期有点偏差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萧彦何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之前他该问的不该问的都跟医生问清楚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担心麦都,“就是放心不下。”
管文茵也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叹了口气,在他头上摸了摸。
萧彦何把手举给管文茵看,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算严重便没包扎,也能清楚看到伤口的模样,“嘟嘟也没喊疼,妈,生孩子是不是真的……很疼……”
“这……因人而异吧。”管文茵叹了口气,“人家都说头胎难,二胎就轻松了,当初我生你哥的时候一下就过去了,但是生你的时候就受了不少苦,这事挺玄吧……再说我跟你说了你也体会不到,以后对嘟嘟再好点就是了。等他恢复了,带他出去玩,去吃好吃的。”
“嘟嘟他……”萧彦何想着,声音哽咽起来,眼眶也憋红了,“嘟嘟还叫我别怕。”
管文茵看他这样子越发的心疼,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哭什么?都要当爹的人了,一会让你孩子笑话。”
萧彦何自立惯了,中学之后几乎没再跟长辈撒过娇,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没什么事过不去,也一直是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但今天他忽然发现这世界上还是有他不堪承受的事。
甚至在今天下午,他还在跟麦都一起猜想孩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到时候他们又是什么样子,大约没有人比他们更期待小生命的诞生。但这种期待却在刚麦都朝他笑时被摧毁得干干净净,他开始后悔自己方才没有跟进去,如果不是管文茵打断了他,他大约还会后悔得更多。
如果被麦都知道了大约还要骂他的。
萧彦何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两家人陆陆续续赶到医院后都会跟他说两句话,他都只是木木地答着,但具体说了什么他也回想不起来,直到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看见医生出来才整个人都活了。
“嘟嘟……麦都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