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乐迎着他的目光,一颗心怦怦跳着。
……‘旧人’?
是她的错觉吗?她总疑心陆行墨在暗指什么……
她在脑里反复告诉自己几遍,陆行墨这一辈子并不认识你,就是现在,只怕也看不出来你是个女儿身。
便强自忍下紧张,回视过去,等陆行墨继续说。
林义见这人总是去看郡主,心里不安,便抢话问他:“既是久未见过,说不定早不认得陆大少爷了,您许是多心了呢!”
言下之意,就是您怎么还赖在我们这间厢房不走?
陆行墨却忽然微弯了眼眸,勾起嘴角。
“我见这位公子方才匆忙出门,可是也看到了相识的‘旧人’?”
赵永乐一愣,想了片刻,才开口:“……许是我认错了,匆匆一瞥,正要去看仔细,就撞上了你。”
陆行墨抿直了唇,忽然调转目光,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庞书雁。
“恕在下冒昧,这位姑娘家姓可是‘庞’?”
此话一出,三人都吓了一跳,庞书雁更是如遭雷击,脱口而出:“你认识我?”
却是连自己女儿身都曝光了,林义拍了拍额头,心道一声不好。
陆行墨也不卖关子,缓缓道:“在下是临城驻军副参领,两年前临城过春节,庞将军带着家人游街,在下曾上前与庞将军招呼,庞姑娘您当时正与将军夫人说话,或许未曾留意在下。”
庞书雁听得愣愣的,两年前正是父亲还未被掳至北夷时,那个春节她只记得在临城最热闹的街上疯玩了几天,有谁向父亲打过招呼,她却是一点都不记得。
忽然见到临城的人,又说起父亲的事,庞书雁红了眼眶,但还记着今天是隐瞒身分来到此处,便不敢应话,只拿眼去看赵永乐。
赵永乐这才想到庞书雁与陆行墨在临城见过也不奇怪,却是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他,又让他认出庞书雁来。
赵永乐压下复杂心绪,轻声道:“陆……公子,你既在临城任职,何故有公务需来京城的采华院?”
其实赵永乐问这话没有想那么多,是真的好奇他的公务为何,但林义跟庞书雁听了,却脸色一变,用目光打量着陆行墨,彷佛在说此人竟然悄悄回城逛青楼吗?
陆行墨被他们盯着看,也是无语,便咳了两声,才答道:“既是公务,自需保密……陆某还不知您尊姓大名?”
林义闻言,抢话道:“此是我家人,陆大少爷既有公务在身,我们不敢多加搅扰,免得坏了您的事,在此别过,小的保证不会与任何人说见过陆大少爷。”
陆行墨知林义是在赶他,只顿了下,便垂眸道:“庞将军的家人在押送回京途中被山匪屠戮殆尽,怎地庞姑娘却出现在此处?林兄既说家中与宗室有些干系,又缘何与庞姑娘在一块儿?难道不怕教人发现,告到皇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