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沉默地注视了她一会,他啧了一声,而后粗鲁地捏着她的脸掰正:“不准哭。”
绫小路葵:“?”
绫小路葵:“我还没哭呢!”
少女大声辩驳着,捋到耳后的金发滑下,有些掩住了眼睛。
两面宿傩觉得碍眼,索性把这不听话的一缕削掉了。
绫小路葵愣愣地看着掉到脚下的金发,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参差不齐的发型。
这样才是真想哭了。
“头发要长很久的啊!”少女气得脖子都红了,手握成了拳头。
她没用灵力,但力道也不小。
两面宿傩任由她垂了一下,表情没什么变化,连眉头也没皱。
“听好了,我说过很多遍,这是最后一遍。”
两面宿傩道,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不太愉快。
“你是我的东西,在我没把你丢掉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绫小路葵完全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不是头发的问题吗?难道他以为她说的“无聊”是指他变成诅咒后她就要和他分道扬镳飞升去高天原?
绫小路葵这么吐槽着,突然发现两面宿傩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
也对,这个时期的她可能的确还不是那么喜欢他。
不仅没那么喜欢他,可能还巴不得他早点逝世,然后继承他的遗产去高天原买房。
……等等,她以前这么恶毒的吗。
绫小路葵深刻地反思了一会自己这比两面宿傩还两面宿傩的行为。
“谁要去高天原啊。”片刻,回过神来的少女嘟囔道,“我这辈子都不去高天原,那些神明可恶毒了。”
趁她没记忆把她骗得团团转,还想让她和两面宿傩自相残杀。
偏偏他们还是一群死不了的家伙,她把他们炸去黄泉了都还能爬回来。
但这些话她又不能对现在的两面宿傩说。
憋屈。
等她回去从小福嘴里问出算计她的都有谁,她还要再去炸一遍他们的神社。
低头认真思考着这些的少女并没有发现两面宿傩在看着她,她一下委屈一下明亮的神色落入两面宿傩的眼中,很快转变成了她又在装可怜的证据。
两面宿傩被她气笑了,懒洋洋地开口道:“谁又欺负你了?”
绫小路葵哼了一声:“反正你要是明天变成诅咒的话肯定有人来欺负我。”
她没有道理,只有歪理。
但两面宿傩并不为此感到厌烦。
相反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抗拒一件事的模样。
“这么在意啊。”两面宿傩挑眉,他好似是找到了新的乐趣,于是懒懒地发出了声鼻音。
“我不是一直都很在意你的事情吗。”绫小路葵不理解两面宿傩在想什么,只是理所当然地回答。
但她刚说完,耳朵就被两面宿傩咬了一下。
她感到有血液流了出来,可还没落下,就被猩红色的舌头卷了回去。
尖锐的犬齿细细地研磨着她的皮肤,弄得她的喉咙有些发痒。
“行啊。”
两面宿傩笑了一声,带着她跳进了府邸中的庭院。
“那就不变了。”
–
两面宿傩的府邸被妖怪袭击了,这几乎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发生的事情。
这倒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毕竟两面宿傩仇敌众多,大多时候还懒得设结界。
但听瑟瑟发抖的幸存的侍女阐述,是睡觉睡到一半被吵醒的虎杖悠仁和一位手握长刀穿着蓝色狩衣的人救了她们。
长刀,蓝色狩衣。
这不就是三日月吗?
可是太刀到了晚上几乎等于半个瞎子。
一想到她绝美的三日月要磕磕绊绊地对付妖怪的场景,绫小路葵就想把那些妖怪像土豆一样种进地里。
“又是你的朋友?”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两面宿傩威胁似的说道。
绫小路葵:“你要相信这世间有真善美,说不定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而已。”
为了不露馅,绫小路葵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把脸绷得紧紧的。
她拍了拍两面宿傩揽着自己的手臂,示意侍女已经给她拿来了鞋子,可以把她放下来了。
然而就在她做这个动作的下一秒,绫小路葵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双木屐就像她的头发一样变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