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叹两句,果断离开盛京。
马车停在柱国大将军府门前,池夫人站在门口迎接准儿媳归来。
进入雅室,煮酒烹茶。
“夫人,岭南有何讯传来?”
“撤兵了。”
“撤兵?”
“不错。神出鬼没,说退便退,那么多人,退得毫无声息。等人发现,早不知藏到哪儿去了。”池夫人道:“孙将军已经领兵在回城的路上了。”
阿池要回来了?
清和暗喜。
她二人一人品茶,一人品酒,说到自家心疼的小棉袄,池夫人眉眼含笑:“这仗打的,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阿蘅在外过得如何。”
“定然差不到哪去。不过,许会无聊罢。”
英雄无用武之地,白跑一趟,又有她最讨厌的佞臣严高为监军,日常肯定少不了被膈应。
池夫人轻笑:“她确实很不喜严高,直言此人谄媚弄权,乃小人中的贼子,贼子中的无赖。只不过……”
她笑容褪去,轻揉眉心:“只不过我这两日时常做梦,梦里天昏地暗,总觉得不像是好预兆。”
这话也只能和清和说道说道,话说出来,那股不安的直觉竟愈发强。
池夫人不免担忧,以她得知的战报来看,边关势必要起一场恶战,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都在那,相比起来比正在回程路上的女儿危险多了。
清和沉吟一二,只管拿“大将军父子有勇有谋”的话宽慰她。
边关战火一触即发。
狄戎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以耶律赤诚为帅,精兵强将,向西平关发出惊人攻势。
池衍统军对敌,数十万兵马杀得不见天日。
此次交战是运朝与狄戎十几年没有过的大规模血战。
竹楼。
姜煋与谢行楼对弈。
一人执黑,一人执白,局势恰如边关运朝对战狄戎一般严峻。
“耶律赤诚极具帅才,其父昔年惨死池衍之手,此次挂帅出征前立下军令状,扬言若败便以死谢罪。几年前狄戎王获之如得珍宝,君臣相宜,引以为佳话。”
姜煋环顾棋局:“这一战,难。”
“狄戎这三十万大军来得好。”谢行楼笑道:“池大将军一路走过来,何事易?”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说起来还得感谢狄戎。”姜煋落下一枚棋子:“师妹,帝星命格败露,你猜池衍会如何破局?”
谢行楼手撑下颌,眼神无奈:“大师姐,你又骗我开口说话?”
“无妨。说说?”
“一起说?”
“暗度陈仓,以退为进。”
师姐妹二人想到一块去,说完相视一笑。
薛泠扭着水蛇腰走过来,看着谢某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手叉腰:“谢四,口干不干?本姑娘再给你续杯茶?”
此话一出,分明是嫌弃她话多。
谢行楼登时又有了姐妹几人在道山修行,闲暇时候嬉闹打嘴仗的错觉。
师姐妹视线相撞,姜煋冲行楼笑笑,侧头瞅着薛泠目色浸满爱怜宠溺。
谢行楼可不敢欺负大师姐的人,不过嘛,她欲开口,薛泠上前一大步手疾眼快捂住她的嘴:“住口!可别想咒你姑奶奶!”
“……”
姑奶奶?
谢行楼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眼睛明晃晃在说“哦,你想当大师姐的姑奶奶啊,真是大逆不道”。
薛泠被她气得要死。
不过她天不怕地不怕,很怕谢四那张能‘言灵’的嘴。
姜煋慢饮一口香茶:“师妹,帝星已现,池家若此时……”
“局势尚未显明,此时拥帝反赵,会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