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池蘅一手托着她下颌,一手细致地为她消除眼下的淡青:“姐姐说这话被其他贵女听到,绝对会气得牙痒写诗阴阳怪气地讽刺你,你要是丑,世间还有谁能看?”
“还有你呀。”
池蘅被她夸赞的不好意思,笑笑不语。
“好了。”
她屈跪的膝盖从小榻撤下来:“姐姐午后可以多睡一会养养神,今晚我就不来了。”
“嗯。”清和起来为她整理衣带,指尖划过颈侧淡去许多的吻.痕,心生怅然。
若可以,她想阿池全身上下都盖着她的‘印章’,走到外面去但凡长眼睛的都晓得这是她沈清和的人。
指腹在脖颈流连时间过长,池蘅被她若有若无的触摸弄得不上不下:“姐姐又想咬我了?”
“想把你藏起来。”
池蘅心窝子暖暖的:“已经被姐姐藏在心里了。”
不够。
还不够。
这怎么够呢?
贝齿咬紧下唇,清和蓦地别开脸:“你快走罢。”
“婉婉。”池蘅敛去眼底幽沉,笑嘻嘻道:“我会努力配得上你,等我功成名就,咱们当天生一对的璧人。”
她这话不知从何而来,说完就走。
清和靠在椅背陷入难解的茫然:你为何会认为自己配不上我呢?既然是天生一对,为何要等到功成名就?
她们做了十几年邻居,十几年‘青梅竹马’,一朝情意变质,厚积薄发地走向爱人的关系。
阿池那样闪耀的人,竟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情情爱爱,可真奇妙。
只是有些话今日来不及和她说了。
阿池那么好,她不允许她妄自菲薄。
我能有多好?
世间若无池蘅,沈清和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
她救赎了她一次又一次,撷取一寸寸春光填满她冷漠孤寂的心。
她灵魂的馨香之气引人神往,这样的人不论选择和谁共度余生都是对方求之不得的福分,被她钟爱是清和梦寐以求的事——阿池怎能自认不好或不够好呢?
柳琴柳瑟不懂为何小将军一走,小姐突然变得焦躁起来。
清和来来回回踱步,腰肢轻转前往书房写信。
……
边防大营。
池蘅来得早。
百人小队打着哈欠前往演武场,到那儿,他们的百夫长捧着一盏清茶笑里藏刀:“腰杆子夜里被打折了还是晚上被狐狸精糟蹋了?真是教我好等啊。”
“……”
这话听得人后背凉飕飕的。
他们来晚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
没有啊!
准时准点!
池蘅垂眸慢饮一口茶:“从今天起,我不管其他人如何,公鸡什么时候打鸣,我的兵就得什么时候起。没规矩不成方圆,我的态度诸位昨日都已知晓,在这,我的话就是规矩。
“先去绕着演武场跑十圈,回来扎半个时辰马步。基础打不好,人就是纸糊的。”
她点燃一支很粗的香:“香灭之前没回来的人,迟到多久训练时长都往明日延,明日复明日,直到你们跟上整体队伍进程的那天。有意见吗?”
“没有!”
百人齐心,整整齐齐的一声回应,池蘅浅笑:“身为你们的百夫长我理应以身作则,我会和你们一起训练,你们跑十圈我跑三十圈,总之咱们同甘共苦,同舟共济。
“别丢我的人,也别丢你们自己的人。有信心做到吗?”
“有!”
大清早,‘锦鲤小分队’各个身穿军服热火朝天投入训练。
一口吃不成胖子,想要脱胎换骨,还有得熬。
不过这份斗志和朝气,毫无疑问是领头的池蘅带来的。
似乎她在哪儿,哪里就有阳光普照,即便乌云短暂地遮蔽视线,她满身蓬勃不服输昂然向上的气质,潜移默化影响每一个信她的人。
演武场很大,十圈跑下来兵士们累如死狗,摊在地上气都喘不匀。
那支很粗的香仅剩下两寸,回来的人放眼望去不到一小半。
“累死了累死了……”
“这就累了吗?说出去对得起‘铁血边防’的名号?”池蘅三十圈跑完出了一身热汗,她抬抬下巴:“起来,起来活动活动,不准瘫着!”
一时‘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