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将军之子,还是沈家姑爷,借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把军营欺负新人的那套放在你身上。”
“懂还是姐姐懂!”池蘅心甘情愿地捧着她。
暮色悄然而降,她起身搀扶清和进屋。
十指交叉相握,小将军心里活像装了七八只兔子,扑腾扑腾闹得她脸都红了。
“看路。”
“哎,看着呢。”她悄悄收紧指:“婉婉,我手暖不暖?”
清和嗔她:“全是汗。”
“是汗好,哪个正常人握着心上人小手不出汗的?”
“歪理。”
池蘅瞧着她笑脸大着胆子揉.捏她指腹,十指纤细,根根分明,嫩滑如豆腐。
“姐姐,今晚我能歇在这么?”
清和步子一顿,侧头看她:“能呀,你想做什么?”
迎上她淸泠泠的眸子,池蘅脑袋一热:“睡你……隔壁怎样?”
清和喉咙传出清清浅浅一声低笑,嗓音婉转,心如明镜:“睡谁?”
池蘅眨眨眼,东瞅西顾没看见琴瑟的影子,腼腆地和她咬耳朵:“睡你。”
“流氓。”
“行不行呀?”池蘅跟上她的步子,勾着她小拇指轻晃:“你睡我也成。不挑。给你暖被窝都不行吗?我都自荐枕席了婉婉,三月份,夜里挺冷的,我还能——”
“闭嘴。”
“……”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
“兔崽子,今晚又不回来了。”
池夫人摇摇头,要不是知道清和是怎样的人,还以为她家阿蘅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
不回来可以,该写的策论还得写。
整整三篇策论被池大将军打回来送进别苑,池蘅等着吃饭的空当接到亲爹送来的‘慰问’,嘴角一抽:您真是我亲爹。
她可怜兮兮地挨着清和肩膀:“婉婉,今晚我又要挑灯夜战了。”
她眼一闭,生无可恋。
三篇策论,重写需要花费至少两个时辰。
她每次交上去的策论爹爹的要求都是精益求精,同一个论题不写个三四五六遍根本过不了大将军那关。
得知她入夜有事可做,清和恐怕是最开心的那个,指尖轻点池蘅脸颊:“活该。小流氓。”
小将军搂着未婚妻哭唧唧。
写策论是极耗心神的一件事。
用过晚食,池蘅抱着策论前往书房咬笔杆子,三篇策论——《治民》、《治军》、《治臣》。
头一个和最后一个以她目前的水准没法交出令池衍满意的答卷,她直接将心思着重花在《治军》上。
军营一日行,看过现状如何,多多少少受到一些启发。
好在爹爹没指望她进益一日千里,她头秃地盯着白宣,仰天长叹,认命握着笔杆潜心修改治军策。
隔壁烛火一直亮着。
子时刚过,清和端着熬好的羹汤叩门而进。
见她进来池蘅暂且放下毛笔,揉揉眼看向一角的沙漏:“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来陪陪你。”冒着热气的汤水盛在瓷白小碗里,“饿不饿?喝一碗再写。”她视线不经意掠过桌面,心尖划过一抹惊悸。
治军,治民,治臣。
“哎,小心烫!”池蘅赶忙接过汤碗放下,捞起她嫩白的玉手,不放心道:“烫着没?”
清和忘记收拢指节,任由她抓着不放,她目光游离,刹那思绪飘飞万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