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汗总比出别的好。
她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潦草地擦去满头大汗,转身往温泉池洗去汗渍,不多时换了一身俊秀打扮跑去用饭。
池英池艾早就用完饭赶去军营,池大将军更早早去上朝。
池夫人瞥她:“娘还以为你得道成仙,原来还记得填饱肚子啊。”
“哎呀,娘,快别打趣孩儿了,给我尝尝您煲的鸡汤,隔着好远我都闻见香味了!馋死我了!”
“你能被一碗鸡汤馋着?”
“这不是阿娘煲的汤嘛,阿娘煲的汤可不是把人馋虫都勾出来了?”
池蘅一本正经哄人,漂亮的眼睛充满诚恳。
当娘的不好再和她计较,哼了哼:“油嘴滑舌。”
“娘,这汤闻着真香。”她舀起瓷勺耐心吹去热气,开心地往嘴里送。
好鲜美的鸡汤!
该给婉婉也尝尝!
池蘅小脸露出可疑的红晕,池夫人就纳闷了:喝汤就喝汤,没事你发哪门子春?
她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肚子爬出来的一团肉。
“娘,鸡汤还有吗?给婉婉也盛一碗。”
她兴冲冲安排好诸般事宜,囫囵吃饱,抱着盛鸡汤的陶罐往【绣春院】跑。
走到一半想起婉婉和她置气中,她只好去找柳琴柳瑟两位姐姐,汤罐子好不容易送出去,池蘅回家缠着阿娘学习煲汤。
“你学煲汤做甚?”池夫人一脸狐疑。
池蘅刚要说“煲汤给婉婉喝”,想到阿娘醋罐罐的习性,小脸一扬,笑得阳光灿烂:“学会了煲汤,可以给最亲最爱的人喝。”
最亲,最爱。
没毛病。
饶是晓得她八成是为隔壁沈姑娘,池夫人还是被她哄得眉开眼笑。
一墙之隔。
【绣春院】。
清和今日起的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
下床时腿心酸软,她面上不显,梳洗好准备用饭。
看着饭桌多出来的汤罐,她问:“哪来的?”
“小将军大清早送来的。”
瓷勺在小碗发出清脆的碰击声,沈姑娘俏脸微沉:“我还没消气,谁准她送这过来?还回去!”
柳琴一脸难色:“奴不收小将军哪肯答应?她急得白了脸,奴念在她一番好心,这才收下。小姐不如尝尝,好喝就收下,不好喝咱们连汤带罐再送回去?”
说的好听,尝都尝了还怎么送回去?
清和暗恼身边的心腹也向着那人,在柳琴柳瑟的恳切劝慰下终是埋头喝了小口鸡汤。
鲜香味美,清新不腻。
她脸微红,直觉收下这汤阿池不定多得意。
吃人嘴软,被她‘糖衣炮.弹’连番轰炸,她还怎么生气?
远山眉纠结地皱在一处。
“下次,不准再收了。”
柳琴柳瑟不懂小姐为何要冷着放在心尖的人,点头应下。
“阿娘,你快尝尝,我这汤煲的怎么样?”
池蘅皱着小脸端着鸡汤往亲娘嘴边送。
毕竟是小棉袄在自己指导下亲手做的,味道马马虎虎还行,池夫人毫无压力地夸赞一声:“不错。”
“真的不错吗?”
“很好。”
受到亲娘鼓励,池蘅放下心来。扭头清炒几样素菜,算着时间做了一份松鼠桂鱼,一样样装进食盒,池蘅跑到两家那堵墙前鬼祟地学猫叫。
听到‘猫儿声’,柳琴警觉地分辨出小将军清朗的音色,一只脚迈出去,清和从房门走出:“无需理会。”
柳琴柳瑟面面相觑,不知小将军哪儿得罪小姐了。
‘猫’叫得人心烦。
“把我的琴拿来。”
柳瑟乖乖去抱琴。
琴弦拨弄,琴音一起,‘猫’再怎么叫也比不了一曲激烈磅礴的《破阵曲》。
池蘅拎着食盒犯难,想也知道柳瑟柳瑟为何不来。婉婉不想‘吃人嘴软’,还嫌她烦,烦得都开始弹琴了!
她瞅着送不出去的中饭,忧心忡忡。
曲终,蹲在墙角的那只‘猫’似乎原路返回再没声音传来,清和觉得没意思,饭也不想吃,一个人躲进内室生闷气。
“哎——”
“嘘!”
池蘅身姿飘逸地翻墙而过:“你们没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