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宫女见了她屈身一礼,她面不改色,挺有为官的气派。
俊秀倜傥,盛京城最为蓬勃亮眼的颜色,行走在热闹又孤寂的深宫,教人大饱眼福。
【榴花宫】。
薛泠站在窗前愣神将近一个时辰。
侍候她的大宫女不知娘娘到底在看什么。
窗外白雪茫茫,除了几株梅树,光秃秃没甚好看的。
“早朝结束了么?”
大宫女恭声道:“结束了。一刻钟前结束的。”
贵妃娘娘又不吱声了。
苍穹惨白,雪花如碎屑在空中飞舞,北风呼啸,树叶凋零的瘦枝丫斜斜刺入天空一角。
阴天,看不见太阳,时光流逝飞快转眼到了酉时一刻。
冬天黑的早,深宫渐次亮起灯盏。
戌时宫门落锁,宫门关闭无如必要不可再开。
贵妃姐姐喊她酉时前往榴花宫,池蘅想破脑袋都想不透彻。
榴花宫近在眼前,她前脚迈进,后脚消息传到陛下耳里。
今日的榴花宫格外安静,宫人领着年轻的行走前往寝居深处,池蘅摸不清头脑,不由暗暗提起警惕。
薛泠守在一处门,烛光晦暗,离近了才看清她眉眼。
“池蘅,见过贵妃娘娘。”
薛贵妃笑得与往日无二,媚.气横流,一手拽住她衣袖头也不回地往那道门里走。
“欸?娘娘,娘娘这是做甚?”
大宫女识趣走开。
进到那扇门,大片晦暗,唯有一盏灯火浅浅照亮一隅。
贵妃姐姐一反常态,池蘅挣脱她束缚,不满撇嘴:“拉拉扯扯地做甚?姐姐不喜欢我——”
“傻孩子。”薛泠笑她天真,凑近耳语:“阿蘅,陪姐姐演场戏,姐姐保你池家上下无虞。你若不愿,今夜柱国大将军欺君罔上,屠刀必落在将军府,血溅满门。从与不从,你自己选罢。”
……
赵潜悄悄摆驾榴花宫,一路沉默,一路胡思乱想。
一只脚踏进门,他不再迟疑,顺着大宫女引领,前往贵妃与人幽会之地。
“姐姐,不可,这不可……”
贵妃娘娘外衫褪去现出单薄里衣,池蘅脸偏向一侧,闭眼满是抗拒。
薛泠长发散开,冷笑:“你可知你一句‘不可’毁去的是多少人的希望心血?她为你奋不顾身,将一生的赌注压在你这,我如何能要你死了?滚上来!”
她一声怒斥,池蘅羞愧难当。
爹娘的筹谋渐渐浮出水面,她隐约窥见冰山一角。
女扮男装至今,身份泄露,整座将军府几百条人命都会搭上去,她不是不懂贵妃姐姐为何要与她,但……
“少做梦了,还能真教你占了便宜?上来。”
大是大非面前,再扭扭捏捏未免不识抬举,池蘅咽下嘴边的话,脱靴上榻。
帷帐解下来,遮掩内里暧.昧光景。
烛火幽幽,恰好在绣着木槿花枝的帐子映出两人的影。
池蘅的外袍被扔在地。
薛泠抱着手臂仰面躺倒花床:“做戏,会吗?”
“会、会的罢……”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到底会不会?”薛泠不耐烦一脚踹在她小脚。
池蘅揉揉发红的耳朵:“会。”
“会就好。”
薛泠沉默须臾,压下心底那份不自在:“实在不行只管将我看作你清和姐姐,生死就在这一遭。
“将军府需要时间,你也需要时间,此时万万暴露不得。我的命交给你,阿蘅,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对吗?”
是这样吗?
这一切对池蘅而言太突然了。
包括当下要做的事。
她毕竟年轻,未经风雨,薛泠耐心等她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