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赶在未时三刻结束,内侍领着前来赴宴的朝臣出宫。
池蘅坐上将军府的马车忍不住掀开四四方方的帘子张望,池夫人轻敲她脊背:“受伤了都不安分,脑袋缩回来,想见回家再见。”
看不到清和姐姐妙曼纤柔的身影,小将军失落地撇撇嘴,听话地缩回朝前探的身子:“阿娘,我的伤不严重,值得。”
池夫人心有余悸:“太冒险了。”
“不冒险,陛下怎肯信呢?”
猛虎伤人,连正经的主人都不放在眼里,可见所谓的‘主人’远无‘高.祖之能’。
她用鲜血让赵潜相信她当日在兽园驯服幼虎靠得是一双拳头。
将门之子,拳头硬才寻常。
总比坊间传得五花八门的流言要令人放心。
需知上位者不惧人力,最忌天命,但凡扯上天命所归,无一不是动荡根基之事。
四月份,明耀春光照在御花园,照亮满眼姹紫嫣红。
芍药、牡丹、海棠花争相竞放。
寿宴结束,亲自送太后回寝宫,文弱的陛下乘坐銮舆怀着一股莫名的兴奋朝【榴花宫】赶。
风吹銮铃,铃声清清脆脆,赵潜的心也跟着四下荡漾。
不知贵妃今日收获几何?
若池蘅女扮男装,池家犯下欺君之罪,其心可诛,他大可拿此开刀,又或按兵不动,积蓄实力给柱国大将军府致命一击。
若池蘅是男子,证明他并非天命昭示的帝星,池衍的忠诚便可在他心里提上三分。
没有人能拒绝贵妃的魅力。
池蘅倘真是男子……面对艳色绝伦的女人,哪能忍住不碰?
他呼吸急促,眼里闪烁惊人的光。
銮舆很快停在【榴花宫】,赵潜屏退宫人,独自迈进宫殿。
不出片刻,【榴花宫】的宫人被赶出来。
“爱妃!”
赵潜快步闯入贵妃娘娘寝卧之地。
进门便见薛泠没骨头似地倚在花梨木矮几,身子娇无力,媚.色横流:“陛下来了。”
她一副倦容,偏生疲倦里盛着被润泽的鲜美,赵潜喉咙一动:“池家幼子,他是……”
“是男子。”
比起池蘅是女子,赵潜更希望听到池家没有谋逆之意,如此,哪日他欲收回兵权料理将军府,以有心算无意则会容易许多。
池蘅是男子,这就再好不过。
视线流连过贵妃雪颈难消的红痕,他脱靴跽坐在她对面,声音低哑:“做了吗?”
一方锦盒扔到他腿边。
素净的白巾染就小团血渍,赵潜捧着心爱女人的‘元帕’,陷入一种诡异的雀跃。
他急促喘.息两声,狠狠撕去贵为帝王的分寸儒雅:“池家幼子年方十五,色鲜容美,怎么样,干.得你舒不舒服?”
薛泠对他的变态习以为常,置若罔闻。
懒洋洋浑身骨头酥.软的媚劲激得赵潜嘴里不停冒荤话。
“大不大?干了几次?可还厉害?爱妃求饶否?”
堂堂帝王,未老先疯,人前装模作样惯了,憋得心里全是病。
薛泠笑软腰:“大。”
脑海掠过小阿蘅挑逗一下都要脸红的青涩模样,她笑得眼尾淌出泪,“大死了,撑得妾身差点晕过去……”
赵潜心疼皱眉:“初次破.身都是如此,下回就好些了。”
三宫六院他唯有在贵妃面前才能做真正的自己,不满足听到的寥寥几语,哄劝道:“他有没有用嘴?手指呢?换了几种花样?”
薛泠笑意不达眼底,扬手一盏茶泼在赵潜脸上,娇媚的妖妃冷下容色:“醒了吗?”
放眼运朝能对陛下如此不客气的,【榴花宫】的贵妃娘娘当数第一位。
赵潜被她一盏茶泼得不怒反笑,略微收敛狂态:“爱妃,朕就是问一问。”
“我乏了。”
“好,爱妃好好休息,朕不搅扰你了。”
他疾步走出【榴花宫】。
薛泠神色冰冷:“嗤,蠢货。”
绣着玉兰花的锦帕抹去点在雪颈的红痕。
贵妃娘娘不客气骂了两句,唇角再度染笑,她笑起来甚美,妖娆媚气而不流于俗态。
今日见到池家小阿蘅她心情极好,蓦地念起沈姑娘笑里藏刀地道她“叫得难听”,薛泠笑意微僵,揉去那份心梗,心里叹了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