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听闻,便用扇尖撩起车帘,他含笑道:“禅院大人过奖了。”
见禅院修一气急败坏地缩进车厢内,阿叶才收敛了笑容,眼里毫无感情,如同看死人一般。禅院修一,不足为惧。
扇尖一下一下地拍在掌心,叶王阖着眼,内心在思索信浓的事。
他想,那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也不知宿傩做得如何了?
牛车的队伍一路北上,期间遇到小贼一二。统统被随行的武士打倒。
或许是近几年天灾不断,导致流民增多,朝廷即便下了开放粮仓的指令,但依然改变不了严峻的现状。而那些流民为了生存便落草为寇。
在禅院修一下令杀死他们的时候,
阿叶阻止了,他道:“倒也可怜,禅院大人何必赶尽杀绝呢?给他们些许的钱财,今后好生生活罢了。”
阿叶悲天悯人的说辞,令下跪的小贼们哭感动得眼泪哗啦。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禅院修一气得要死,死死地拧着手中的蝙蝠扇。
假的!都是假的!
这小鬼根本没有那么好心!
越接近信浓,就越感到浓烈的诅咒气息。随行的人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待到了信浓,众人便感到了某种粘稠到窒息的感觉。
当地国司将他们安排在国衙内。
当天晚上,在国司的招待下,阿叶与禅院修一享受了丰盛的晚餐。期间禅院修一问了有关诅咒事件的相关情况。他看起来很急切。
国司道:“二位大人可知十五年前,在此地发生的叛乱?”
禅院修一道:“你是说红叶一事?”
国司点点头,“正是。”
禅院修嗤笑道:“红叶一事,不是早就解决了吗?与这次的诅咒事件又有何干系?”
国司面露难色,“在下也是不明白,只是外头都这么说,说是红叶的亡灵在作祟……”
禅院修一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不过他也懒的与信浓的国司说这些。而后他挑着眉问阿叶:“麻仓大人可会卜算?”
阿叶笑道:“禅院大人说笑了,叶王乃阴阳寮阴阳师,怎能不会卜算呢?”
随后他便当场卜算了起来。
不多时,卜算结束,他道:“国司所言甚是,在下卜算的结果,这诅咒的源头乃是东北方向。”
国司大惊:“这东北方便是户隐山!”
阿叶叹了口气,“看来是没错了,这次的大型诅咒事件,与当年的红叶亡灵有关。”
——
十五年前,被流放至信浓户隐山的红叶造反,天皇派遣源赖光与贺茂一族的阴阳师前去平夷。当时花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才平息叛乱,可见红叶有多难缠。
不想十五年后,红叶的亡灵竟再次引发诅咒事件……
国司内心叫苦,今年年底他的任期就满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不知麻仓大人可有对策?”
阿叶微笑:“我看禅院大人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已有对策。况且本次祓除的任务以禅院大人为主,在下只是略尽薄力。”
国司闻言,立马又向禅院修一行礼。
“禅院大人……”
禅院修一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此事自有我来。”
——
当夜,禅院修一一行人整装完毕后便入睡了,待明日一早便去户隐山祓除红叶的诅咒。
阿叶却睡不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由纸鹤送来的信。
宿傩可真是大胆,竟在此时送来消息,要是被禅院一族的咒术师发现,那他善后就稍微有些麻烦了。
不过幸好,除了他没有人发现这纸鹤。
宿傩送来的信上并无有关红叶诅咒的事。事实上,信浓的诅咒事件,源头虽然在户隐山,但跟红叶的关系不大——也就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这些年来,宿傩一直在修行,就连阿叶也不知道他此时已经如何模样了。所以阿叶对阿婵所说的宿傩成了云水僧,在某种程度上,也不是什么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