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坠落，而天地间已经没有了昭昭的身影，就连阵法，似乎也消失了。

“小师妹……”

望着空荡荡的废墟，萧怀行眉间微恍，显然难以置信，然而不论怎么感知，都找不到半分昭昭的气息。

宁无尘神色似雪，抬脚就要去废墟中找昭昭。

然而第二道最快回过神来，给了失神落魄的他们一人一掌，萧怀行与宁无尘瞬间被轰飞，倒在了地上。

第二道哈哈一笑：“真可惜，看来她已经死了呢，不过那小丫头狡猾得很，以防万一，本道还是亲自验一验为妙。”

说罢，俯身走向昭昭先前所在的废墟。

果然，四处张望而去，除了断裂的碎石的残木，没有半点昭昭的影子。

“看来是死透了……”

第二道放下心来，余光一瞥，却被角落中一道青芒吸引住了心神。

“那是……那小丫头的剑！”

第二道敛了敛眸，眸中掠过一道精光，这把剑可是连空间也不怕的神器，正好那小丫头死了，这把剑就归他了。

他俯身去拾青虹剑，然而正待此时，青虹剑嗡鸣一声，光芒大盛！

第二道躲避不及，险些被亮瞎了眼。

青虹剑出鞘，疾速飞起，又朝着第二道的手背落下，铮地将他钉在地上。与此同时，乾坤阵赫然启动，五面围绕着第二道嗡鸣旋转。无数幻境涌出，风花雪月，沧海桑田，尽再晚上。

“你……”

第二道敛着眸，望着眼前的昭昭，幽幽道：“可以啊小丫头，竟然能从星河万里中逃出来。”

昭昭咳了几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道：“哪里哪里，侥幸罢了。”

此话并非谦虚，倘若不是她身怀七面中的五面，刚才就被空间吞噬了。不过即便是逃了出来，此刻也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接下来，就交给乾坤阵吧。”

昭昭捏起法决，阵法启动。

爱、恨、悲、惊、惧五面幻境自第二道眼前掠过，最终，悲面浮现，笼罩而来。

……

悲面之中，尸横遍野，饿殍满道。

这是乾坤镜一战后，暗无天日的一段时间。

战争带来的后遗症是无数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是饥荒千里，灾民四逃。

昭昭立于悲面之中，看着幻境中的人们因为抢夺一块馒头而大打出手，心生怜悯。

“让开！”

一个瘦弱的孩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年幼的第二道。

第二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约莫七八岁的年纪，恶狠狠地将一把刀插入大汉的背后，抢走他的食物，然后迅速逃窜。

“追上那个臭小子！扒了他的皮！”

第二道虽然瘦小，速度却十分的块，穿过一片荒草地，和一座废墟，便来到一间隐蔽而又破败的茅草屋中。

茅草屋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娘……”

第二道俯身，连忙将馒头递到她嘴边：“你吃，快吃……”

女人望着他衣衫处的血迹，苍白的面容无奈又悲伤，摇了摇头：“阿清，你吃吧，娘活不久了。娘走后，你要好好活着，做一个善……一个善……”

话还未说完，就咽了气。

第二道握着她冰冷的手，神色怔然，跪在地上许久许久。

“找到那小子了！”

身后，追来的人们高举手中的武器，朝着第二道劈过去，血光飞溅，落在茅草上。

死的，却不是第二道。

那天，第二道握着一把刀，连杀了十一个人。

渐渐的，第二道的恶名传了出去，而茅草屋也变成了人们闻风丧胆的修罗场，无人前来。

第二道始终没有埋葬他的母亲，就这么坐在茅草屋前，与尸体共度了一日又一日。

直到有一日，天道从天而降，落在第二道身前，朝他伸出了圣洁无瑕的手：“吾名白道远，你愿意成为吾的伙伴，一起压制人类吗？”

“……”

第二道望了望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