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怂包。”

宁风雪闻言一笑，却也正色道：“天眼渡本是一个幻境，其中最危险的便是境心，在那里，有着上古灵物天眼。越靠近天眼，参悟大道的机缘就越深，但被道法所迷，走火入魔的人也比比皆是。”

昭昭闻言，忽然盯着宁风雪看：“……”

“……”

宁风雪沉默三秒，恶狠狠地敲了敲她的额头，道：“我当年可是悟道最深的人，别以为我会跟那些废物一样走火入魔。”

“咳咳。”

昭昭捂着额头，讪笑道：“我那不是关心您嘛——”

宁风雪冷哼一声，道：“总之，天眼渡乃生死并存之地，去或不去，你自己决定吧。”

“……”

昭昭闻言，不禁陷入思量，明日，就是天眼渡了。

要想修成大道，自要历经磨难，踏遍刀山火海，龙潭虎穴。而且既已入中城界，又怎能甘居人后，做一个平庸之人？

只不过……

那天眼渡，总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昭昭思索间已经踏出神殿，末了，问道：“这次天眼渡，宁无尘也会去吗？”

宁风雪沉默一瞬，阖眸道：“他从来都没得选。”

“……”

踏出圣域神殿，沿着茫茫似雪的廊道往前走，越过一片如明镜澄澈的湖泊，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座伫立于云海中的宫殿。

这是宁无尘住的地方。

虽然一直与宁无尘住在圣域中，但昭昭并未与他有过太多的交流。

自从在南洲诀别，又重逢以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坐下好好谈一谈了。

宫殿中空无一人，宁无尘似乎出门了。

“……”

昭昭忽然鬼使神差地踏进了空荡荡的宫殿中。

殿中陈设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寂寥不像是人会住的地方。窗畔的案上摆了一面玲珑镜，映着银光，在这店中显得有些突兀。

昭昭走到玲珑镜前，镜中，映出她的容颜。

只是这张脸，似乎比现在的自己更为青涩，一如从前的自己。

“这是以心血结契的玲珑镜。”

镜心不知何时出现在昭昭身后，语气空灵道：“镜子不会映照实世界的任何事物，只会出现镜主心中最牵挂的人。”

这面镜子的主人，是宁无尘。

镜中人，是昭昭自己。

“回到宁家的这些时日，公子时常越过玲珑镜查看姑娘的近况。”

镜心不悲不喜，陈述道：“他真的很想你。”

昭昭望着玲珑镜中的自己，回想起云天往事，在籍籍无名之时，在那竹林碧绿的云之涧，他们也曾彼此守护，渡过那段惬意悠宁的时光。

倘若没有天道，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这世间，偏偏没有如果。

昭昭沉默许久，轻声：“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