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濯还用男音,乔央离还是忍不住心神荡漾,毕竟单凭这张脸,就足够让离王殿下斥下千金去保护了。
大概是躺得不舒服,白濯又转了个身子,将脸埋入他的衣裳中,感觉到绸缎的顺滑细腻,睡梦中的白濯以为是在含烟楼堆满锦被的床|上,睡得更沉了。
两个大男子在炎炎夏季抱在一起,实属不易,清醒的乔央离背上的衣裳都被汗浸湿了,无处安放的手搭在白濯的手臂上,亦是炽热无比。
乔央离捉摸不透,他分明是来跟白姑娘雨下执伞,闲庭信步的,怎的就换了一人,还是个男的。
胡思乱想了大半天,乔央离也困顿异常,一手控住白濯,一手抓紧于鹤,确保这一人一琴不会掉河里,这才靠在墙上,慢慢闭上了眼。
自幼生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乔央离几乎没有熟睡的时候,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清醒,更别说是在这简陋得人都几乎无处落脚的桥洞下。他只是闭目养神,连外头雨何时停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雨落,人寂。雨寂,人闹。
天已泛白,南街行人渐多,河中乌篷船也撑出了一两只,有人发现桥洞中二人,还特地停了下来,神色怪异地询问一番。
乔央离通透似明镜,当即明白这人的意思,急忙解释道:“昨夜大雨,这才跟自己弟弟躲在这里的,等他醒了我们就走。”
那人半信半疑,视线落在乔央离那只放在白濯腰侧的手,指尖泛白,青筋凸起,衣服还被按出了一道道褶皱,看来放在那里的时间还不短。
乔央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觉跳进眼前的篷江水的洗不清了,只好笑笑,继续解释:“我怕他掉下去。”
篷州商旅来自五湖四海,为此处带来了众多异域风情,彻彻底底打开了篷州人的眼界,一个小小的断袖,还不至于让篷州人大惊失色。只是醒着的公子风度翩翩,气度高贵,竟然不舍得将人带回客栈,反而是躲在了桥洞下,真是世风日下。
那人忍不住道:“公子,不是我说,你抠得连间客栈的钱都付不出的话,不仅小姑娘不要,连小伙子都不会要你的。”
“啊?不是,昨夜大雨……”
“别解释了,街尾有间客栈,赶紧带人去吧。看这小伙子挺俊俏的,可别把人气跑了。”那人自顾自说着,无奈地摇摇头,撑船而去。
离王殿下指着他离开的方向,憋屈而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