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激动,不然待会你们会爆掉的。”吴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然后,他们疯狂地撤换了所有我们这边的官员,换上他们自己的同党,还有那些靠边站的勋贵。他们还撤销了大都督府,重设五军都督府,让朱勇、王通这些人出山,替他们镇住军队。”
“朱瞻基对那些靠边站的勋贵一手甜枣,一手大棒,他许诺,大事底定之后,将封他们为公爵,杨士奇也保证,不会再干涉他们对军队的控制。但要是谁不听话,立即就归为王党份子,投入诏狱折磨个生不如死!”
“这个诏狱不是锦衣卫的,而是东厂诏狱。”柳升等人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吴为那边还嫌不够,继续说道:“朱瞻基还让胡灐重开东厂,眼下唯一的任务,就是将跟大人有关的亲朋、属下、同僚全都抓进东厂诏狱,日夜严刑拷打,逼问大人的罪状。”
“银铃和大人的妹夫在京城,也被抓进诏狱里,据说很是遭了些折磨,也不知近况如何……”吴为看看王贤,只见他原本还能强忍着怒气,一下子喷薄出来,重重一拳打在那面帅旗的旗杆上!
粗大的旗杆晃了一晃,留下一个清晰的血拳印。王贤的手鲜血直流,这一拳实在太重了……
左右赶忙要替他包扎,却被王贤粗暴地推开。看到元帅要吃人的样子,没有人敢上前,只能任由他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人就是这么庸俗,不触犯到他真正在乎的东西,还有理智可言、道理可讲。一旦他最真实的东西被伤害,就再也不会讲什么道理,直接化身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了。
“要不,吴大人先歇歇,回头再继续说。”莫问见吴为好像永远都说不完一样,真担心等他说完,所有人都要变成疯子了。
“让他继续说!”王贤却冷冷道:“我倒要听听,他们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说!”唯恐天下不乱的柳升,自然巴不得吴为爆出更多猛料来。
“如今那帮勋贵已经全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被朱瞻基派去接管了居庸关、山海关,还有宣府大同……”吴为便继续说道:“他们还跑到大王城,要把我手里的一万骑兵,还有那两万多押运辎重的步兵夺走,以免大人回来,手里还能有军队可用。”
“幸亏大王城不是他们的天下,宝音夫人把他们撵出城去,那帮家伙便威胁要剥夺宝音夫人长公主的身份,把博尔济吉特人赶出河套去。”吴为又道:“宝音夫人虽然不惧他们,但我担心留在大王城,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也怕他们打我们步兵的主意。便连夜把军队带出了城,沿着大人的路线,一路上收拢咱们的步兵,过来和大人汇合……”
吴为终于一气说完了,王贤手上的鲜血也凝结了,他仰天大吼一声,就像一匹受伤的狼。
柳升等人也跟着他们的头狼仰天大吼起来,不这样无以发泄他们无边无际的痛恨和愤懑!
怒吼之后,王贤也不理会他的将领们,转身进了自己的中军帐。
将领们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跟着王贤进去,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头狼需要独自思考一段时间,好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