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用的!”失涅干忙膝行向前,想去抱住王贤的大腿,却被侍卫一脚踏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拼命抬起头,大声道:“阿鲁台还活着,阿布只安还有两万骑兵,漠北还有无数鞑靼部众!要是让老东西率军回去,他迟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祸害大明百姓不说,还要劳元帅再次远征!”
“哦……”王贤似乎被打动了,饶有兴趣地看向失涅干,失涅干一看有门,愈加激动地表白道:“我可以带你们找到老东西,把他和阿布只安的大军全歼在草原上!我还可以把漠北的鞑靼部众全都带到元帅面前任您处置!”
王贤蹲下身来,看着失涅干的猪头道:“你跟你爹有仇,跟自己的族人也有仇吗?”
“我跟老东西不共戴天,跟族人自然无仇!”失涅干满脸巴结地看着王贤道:“我那是救他们!蒙元已是过去,大明天命所归,又有元帅这样的神人坐镇,鞑靼人要是还执迷不悟,梦想富国,迟早会被灭族的!只有杀掉造反头子阿鲁台,还有他那些死党,带着鞑靼人归附元帅,才是我的族人的唯一生路!”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王贤笑呵呵地拍拍失涅干的脑袋,站起身道:“那就先留下你的性命,以观后效吧。”
“多谢元帅不杀之恩!我一定会让元帅满意的!”失涅干激动地痛哭流涕,好容易又逃过一劫。
王贤仔细询问了阿鲁台和阿布只安眼下的情形,失涅干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等到把他带下去,被王贤派去监视南岸鞑靼人的斥候来报,阿布只安带着两万鞑靼骑兵顺流东逃,已经出去五十里了。
王贤闻讯,沉思片刻,便命人召集众将议事。
柳升、莫问、许怀庆等将很快便到齐,王贤看着他们,叹了口气道:“下一步何去何从,诸位有何高见?”
对王贤提这个问题,众将早有心理准备,闻言纷纷各抒己见,以柳升为首的老将们,认为在接连取得两场大胜后,这次北伐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大军应该返回大王城,休整一番便可以凯旋而归了。
许怀庆等年轻将领,却坚持认为打虎不死、必留祸患,一定要趁他病要他命,把阿鲁台彻底消灭在这一场。
双方各持己见,渐渐争得面红耳赤。
“小许,年轻人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那阿鲁台百般不会,逃跑的本事却是天下第一,先帝数次大军北伐,都让他逃之夭夭,我们就这点兵力,你以为能比先帝还厉害?”柳升倚老卖老,打击许怀庆等。
“侯爷此言,恕末将不敢苟同。”许怀庆不服气道:“先帝每次出征,都是几十万步骑,大军同行自然缓慢。我们四万人马全是轻骑,速度要快上很多,未尝不能追上阿鲁台!”
“你想的太简单了!”柳升大摇其头道:“你以为草原大漠都像河套这样平静简单?告诉你,草原深处地形极其复杂、气候更是多变。你以为是可以跑马的草地,往上一走却是陷死人不偿命的沼泽!上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一转眼就狂风大作,能把人都卷到天上去!还有铺天盖地的蚊虫,咬上就打摆子,拉得你全身无力,只能被丢下自生自灭……还有大漠上,几百里都见不到水源,白天里热得你浑身大汗,到了夜里却能冻死人!”
柳升讲起草原和大漠的恐怖,听的众将脸色微变,率军在这样的环境中行军作战,确实如噩梦一般。柳升见状心下得意,瓮声瓮气道:“先帝时每次北伐,病死的将士都远多于战死的。鞑靼人世代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咱们是没法和他们长期纠缠的。追来追去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反过来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