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罪行滔天,请问可有证据?”王贤瞥一眼那顾岩,不屑道。“没有证据,可是诬告。”
“当然有证据!”户科都给事中李旻蹦出来,大声愤慨道:“譬如护送你进京的五百武士,不隶属于任何军队,你不是私蓄死士又是什么?”
“那是我花钱从济南的镖局雇的护卫,已经全都回去济南了。”王贤淡淡道:“路上不太平,我雇几个护卫就算是蓄养死士了,那天下的镖局岂不是都要割据造反?”
“一派胡言!”监察御史张文山马上跟上:“葫芦谷兵败后,你失踪半年之久,这临阵脱逃总无法争辩吧?”
“我为国负伤,昏迷了半年,一醒来就马上与官府取得联系,这算什么临阵脱逃?”王贤冷声道:“至于葫芦谷兵败,本官已经调查清楚,取得了数百人的证供,需要在这里好好分说一下吗?”
“现在是说你的问题。”王彰知道葫芦谷的内情,明白皇上绝对不愿意公诸于众,赶忙沉声打断道:“不要转移话题!”
在王彰的示意下,一众安排好的官员纷纷跳将出来,排山倒海一般痛斥起王贤是如何狂妄不法、欺君罔上,嚣张跋扈、魑魅魍魉!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王贤还嘴的机会。王贤也索性不再开口,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身边一群狂犬撕咬。
这场疯狂的批判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朱棣才感觉没什么味道了,抬抬眼皮,一旁的黄偐便扯着嗓子叫唤道:“静一静,都静一静!”
那些面红耳赤的官员,这才停下忘情的攻击,退回到各自的位置,只留王贤一人,孤零零立于金殿之下,目光怪异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朱棣对王贤这种满不在乎的神情十分不爽,冷哼一声道:“宣旨吧。”
黄偐便上前,伸出双手,准备拿起那份摆在御案上的圣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宣布王贤坠入地狱的声音。昭和殿前的广场上,静得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太监快步穿过广场,旁若无人地朝金台帷幄跑来。
肃杀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官员们注视着那名满头汗水的太监。他们很清楚,只有一种情况,太监才会打断朝会向皇帝奏报——那就是十万火急的军情!
朱棣眉头紧皱,看着那名太监跑到自己跟前,黄偐只好收回手,瞪着那名太监道:“什么事?”
“紧急军情!”太监双手捧起一份粘了三根火红羽毛的军报,跪在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