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贤重重点头,夫妻就这样紧紧相拥,和衣而卧躺在床上,一边看着熟睡的儿子,一边轻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
听到外头的鸡叫,王贤恨恨地哼了一声:“催什么催,回头炖了鸡汤给娘子补补身子。”
林清儿身子本就不爽利,又熬了个通宵,此刻精力严重不济,却仍不舍得合眼,唯恐少看王贤一眼。闻言掩口轻笑道:“母亲嫌鸡不打鸣,要杀之后快,官人又嫌鸡打鸣,也要杀之,你让它如何是好?”
王贤咧嘴笑笑,又侧侧身子,想和林清儿抓紧最后的时间温存一会儿,却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娘,我要尿尿……”
林清儿听到声音,想要起身,却手脚无力,起了起没起来。王贤忙把她按住,道:“我来吧。”便赶紧赤脚下地,寻来尿壶,看着睡眼惺忪的小人,一时手足无措。
林清儿掩口轻笑,示意他脱下儿子的裤子,王贤赶紧搁下尿壶,把王佑的裤子往下一扒,便见白生生的两截中间,小鸡鸡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射了。王贤没躲开,被王佑尿了一脸,一时间狼狈不堪。林清儿忍俊不禁,忙唤玉麝进来给这一大一小收拾。王佑倒是一歪头,又甜甜地睡了……
换好了衣裳,王贤尴尬地朝林清儿和玉麝龇龇牙道:“业务不熟,下次就好了。”
玉麝似幽似怨地白了王贤一眼,小声道:“下会还不知什么时候呢……”
王贤和林清儿都被玉麝一句话说得有些黯然,玉麝赶忙赔不是道:“是奴婢这嘴欠撕了……”
“你说得没错,我以前太蠢了,为别人的江山像狗一样东奔西跑,却还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王贤却摇摇头,按住要抽泣的玉麝的肩膀,定定看着妻子道:“等着我,等我了了京中之事,便会远离朝堂,找个世外桃源,咱们一家人远走高飞,管他天崩地裂,咱们只过咱们的小日子!”
“嗯……”林清儿含着泪重重点头,她虽然知道以王贤如今身上的担子,要想远走高飞是何其困难。但能听到他有这份心,林清儿就心满意足了,她真担心王贤会走火入魔,踏上那条造反的不归路!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王贤在万竹园中一直待到次日过午,逗得王佑终于叫了一声‘爹爹’,才依依不舍地上路。这次灵霄没有嚷着非要跟着他,经过这么多磨难,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公主,知道自己应该替王贤保护好林清儿和王佑……
北京,呼啸的寒风掠过一片冰封的南海子,吹得禁苑湖畔的太监宫女缩手缩脚缩没了脖子,哪怕看到大太监黄偐过来,太监宫女们也不过是瑟缩着躬躬身子,就算表示行礼过了。
平日里黄偐最注重礼节,但此刻也只顾着把身子缩在皮裘里,哪还管太监宫女们失礼不失礼。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单薄道袍,足踏芒鞋,长髯飘飘的老道。这三九天穿再厚的棉袄都能冻死活人,这衣衫单薄的老道却红光满面,似乎一点都感受不到寒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