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汉王这一手实在太狠了……”王贤曾住过的园子里,柳升对魏源苦笑道:“皇上肯定不希望这场动乱拖到明年,汉王这下是挠到皇上的痒处了!”
“嗯。”魏源点点头,叹口气道:“侯爷,你我都知道,绝对不能让汉王出山,不然我们就是社稷的罪人!”
“是啊,汉王殿下藏兵数万,囤积兵甲钱粮无数,显然是所图非小。”柳升点点头,只有来到山东,才能感受到汉王带来的强大压迫。
“这次白莲教造反,背后就有汉王煽风点火的影子。”魏源顿一顿,压低声音道:“而且据可靠消息,郭义、王贤之所以失陷在葫芦谷,正是军队突然哗变所致。其实那些军队根本没有被全歼,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个中缘由侯爷可想而知!”
“魏大人,我知道你痛心爱徒,可有些话,咱们兄弟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能乱说!”柳升看看门口,也压低了声音。
“侯爷,我不是出于私愤,我是有证据的!”魏源却断然道:“告诉你一个可靠的消息,当日在葫芦谷统领叛军的,正是前任山东都司马忠!”
“啊!”柳升脸色剧变,声音都发颤道:“此事,你是从何而知?”
“侯爷见谅,暂时不便透露。”魏源歉意地笑笑。他其实已经早见到了灵霄,并得到了王贤的亲笔信,但为了王贤的安全考虑,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他的行踪。魏源一手指天道:“但我可以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我不是不信任大人。”柳升沉声道:“只是你不说明来源,我便无法奏明朝廷啊!”
“侯爷请相信我,现在不是上奏朝廷的好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下官必定和盘托出!”魏源起身拱手道:“今日唐突相告,不过是为了提醒侯爷,汉王的狼子野心!咱们千万不能让他出来啊!”
“我知道了……”柳升站起身来,负手来回踱步,他需要消化魏源提供的信息,并作出正确判断。
魏源也不着急,坐在那里静静看着柳升踱步,他只知道王贤打入了白莲教内部,但现在是何处境,有没有暴露全都未可知,这让他既担心王贤的安危,又担心将希望寄托在王贤身上,实在是太危险了。但不这样的话,根本无法阻止汉王出山,那对山东对大明,都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柳升,能相信自己了……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柳升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魏源道:“你是不是和王贤联系上了?!”
“呃,侯爷此话从何而来?”魏源脸上镇定如常,心里头却惊得翻江倒海,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安远侯!直觉准得吓人!
“你得跟我说实话。”柳升向前两步,逼近了魏源,定定审视着他道:“不然老夫为了山东的局面,只能默许汉王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