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赢当然可信!”朱棣不提赵赢还好,一提他,朱瞻基愈加不能就此作罢了,硬着头皮大声道:“可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再干几年?!皇爷爷怎么保证他的继任者也可信!”
朱棣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到。
“当然,皇爷爷英明神武,乃千古一帝!在您手下,什么样的虎狼都不敢作乱!”见朱棣愣住了,朱瞻基马上趁热打铁道:“可您千秋之后呢?敢保后世的子孙,也能控制住这样一个,权力不受制约的特务机构吗?百年之后,这个东厂会不会构成本朝的阉寺之祸?皇爷爷可得想清楚啊!您一定下来,就是万世不能移的祖宗法度了!”
“……”朱棣默然不语了。
朱棣并没有给朱瞻基一个明确的答复,就打发他离去了。
朱瞻基走后,朱棣在大殿中来回踱步,神情阴晴不定,显然心里头正在天人交战。
李严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希望皇帝能忽略自己的存在。
“李严啊。”然而事与愿违,朱棣还是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幽幽问道:“你说,这世上还有可信的人吗?”
“奴才说不好。”李严低眉顺目道:“奴才只敢保证自个儿的忠心……”
“是啊。”朱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叹气道:“人心隔肚皮,什么人都可能会背叛你……”
“……”李严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给朕拿套《资治通鉴》来。”朱棣沉声吩咐一句。
翌日,东厂衙门那悬着‘超前绝后’牌匾的议事堂中,响起老太监赵赢愤怒的呼喝声。
“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厂公。”那名档头瑟瑟道:“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东厂不再另行招募人员,改为从锦衣卫中抽调人手,定期服役……”
“从锦衣卫抽调人手,还是定期服役?”赵赢怒不可遏道:“这是谁的主意?这要置我东厂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