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折磨了他许久,连那道藏老和尚都没给他解决。但看着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王贤,却仿佛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王宁的脑海,让他眼前一亮,旋即又赶紧暗淡下来。
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瞒不过其实一直暗暗盯着他的王贤。王贤知道,这是永春侯有了主意的表现,只是他轻易不会跟自己展露底牌罢了。
反正自己也不能开口,王贤便理直气壮等着王宁开口,差不过又过了一刻钟,王宁才抿抿干燥的嘴唇道:“大人能赏碗水喝么?”
王贤拍了拍脑袋,歉意地笑了。也先忙取了个杯子,搁在王宁面前,给他斟一杯白水。王宁身为侯爵,饮食都极为讲究,按说是不会喝白水的,但在此时此地,白水才最让他放心。
端起杯子啜几口,润了润喉咙,王宁才开了口:“大人,道衍大师真不见我么?”
王贤点点头,看看也先,后者便会意道:“方丈说了,他的不动禅修到要紧处,是不见外客的。施主有什么话,只管对心病大师说,他会向方丈转达的。”
“心病大师?”
王宁一愣,也先小声解释道:“就是我师傅。”
“哦。”王宁忙双手合十,向王贤致歉道:“失礼失礼。”
王贤摇头笑笑,表示无妨。人不开口,逼格立马上升好几层,还真有点得道高僧的意思呢。
王贤啥也不说,王宁有问题只能自己琢磨,心里便又盘算开了,‘心病、心病,这法号到底什么意思?是说我有心病么?’
眼看他面色发白,又要开始脑补,王贤忙看看也先,后者赶紧打断王宁的遐思道:“施主有什么话要问,只管对我师傅说。”
“哦。”王宁这才回过神,想一想,摇头道:“本来有很多问题,但好像都不用问了。”心里暗暗苦笑,我就是问了,你也不会说,那何苦多费口舌。
王贤淡淡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支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了‘不言而喻’四个饱满黑亮的大字。
“不错,都不言而喻了。”王宁点点头,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心说我怎么忘了他不说话,还可以写字啊!遂精神一振道:“我和道衍大师一样,都是皇上的忠臣,本来想问问他,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用问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王贤却听得明明白白,含笑点头,表示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