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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爷快去睡吧,到时候奴家叫你。”许野驴的夫人,是个朝鲜女子,端得是柔美温顺,和五大三粗、满脸虬髯的许野驴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牛嚼牡丹。

“唔。”许野驴接过夫人奉上的燕窝,咕嘟一口闷下去,便起身往书房走去。或许对目不识丁的许将军来说,把书房称为睡觉的房间更妥帖。

进去书房,许野驴把门一关,便往内间走去。一转过屏风,刚要往床上躺,他突然全身汗毛直竖,因为他看到床上还躺着个人!

那人双手抱在脑后,悠闲地躺在他的床上,正朝他露出迷人的微笑。只是这种擅闯还侵犯别人的床的行为,无论如何也跟和善沾不上边吧!

但许野驴没有大叫示警,也没有上前抓贼,因为这个人他认识。不过他万万想不到,本该被歹人掳去的北镇抚司镇抚使王贤,竟会出现在这里。

“许兄弟别来无恙?”王贤笑着坐起来道:“冒昧前来,罪过罪过。”

“王大人……”许野驴喉头抖动好几下,才涩声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实出无奈。”王贤一脸歉意道:“现在还没人知道我回京,只能用这种法子和兄弟相见。”说得好像许野驴是多可靠的人物似的,不过这番话确实能拉近两人的距离。

“我和大人,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吧……”许野驴却不领情,脸色也从震惊变成不快。他确实有不快的理由,任谁被人闯到家里,也不可能愉快地交谈。

“但我们将来的交情,会很好,生死之交那种。”王贤却大言不惭道:“许兄弟,我一位夫人也是蒙古人,所以我也算半个蒙古汉子,按照咱们蒙古人的脾气,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许野驴搞不懂王贤为何娶了个蒙古老婆,就可以自称蒙古人,但对‘有话直说’这点十分赞同。“我洗耳恭听!”

“听说兄弟接到好些请帖请你去吃酒?”王贤便问道。

“不错。”许野驴点头。

“但都被兄弟你回绝了?”王贤一口一个兄弟,叫得那个亲热啊。

“也不是。”许野驴摇头道:“今晚我就要去赴个宴。”

“谁的东道?”王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