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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严厉推行,那就免不了要大肆抓人,甚至要抄家搜查,让人告密揭发,让原本就乱成一团的京城,彻底乱成一锅粥。那样会得罪老百姓自不消说,连文官们也会对太子失望的……

文官们之所以痴心不悔地支持太子,是因为太子符合他们心目中仁义之君的形象,所谓仁义,首先就要爱民恤民,非但不能做有损百姓的事情,而且必要时还得为民请命,像这种明显就是乱命的,就应该替百姓坚决顶住!

也不管这大明朝谁能顶得住朱棣的压力……

朱瞻基越想越是心乱如麻,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杨荣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叫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爷爷是非要京城彻底乱套才肯罢休?’

火辣辣的日头下,赵王府后殿中依然是一片清凉,不过不似昨日的安静,而是响起一记一记的堂鼓声,那鼓声一声一声,不是敲动人的耳鼓,而是一下一下在敲动人的心旌。

紧接着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曲笛声,笛声清幽,仿佛是从天上传下来的,鼓声和笛声相合,竟是天衣无缝,让大殿内外的宫人都听醉了、听痴了。

紧接着,是一个坤伶吴侬软语的唱词声:

“脸戢桃,腰怯柳,愁病两眉锁。不是伤春,因甚闭门卧。怕看窗外游蜂,檐前飞絮,想时候清明初过……”

“先唱到这吧!”殿中赵王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坤伶的唱声。

朱高燧穿一身淡紫色的绸袍,慵懒地倚在榻上,对紧挨着自己,白衣长发的韦无缺道:“怎么样?”

“这是《浣纱记》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金陵腔,倒加入了些北曲的唱腔。”韦无缺也是个行家,闻言微笑道:“想必是王爷的主意吧?”

“呵呵,不错。”朱高燧笑道:“你觉着效果如何?”

“妙不可言。”韦无缺赞道:“行腔愈加婉转优美,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韦无缺这番夸赞,让朱高燧的骨头差点酥了,开心笑道:“孤打小听南曲,总觉着有些地方不妥当,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后来精心钻研了北曲和南方的多种曲调,终于发现原先的唱腔曲调平直简单、缺少起伏变化,我就想汇集天下各种曲调之长来改进南曲……”说着叹口气道:“只是得一个音一个音地反复磨,谈何容易?大半年工夫才磨出方才这六句。”

“万事开头难,等王爷后面就快了。”韦无缺道。

“多想你帮孤一起来做这件事啊!”朱高燧满眼不舍道:“要是有你帮忙,孤的速度会大大提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