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儿,王贤终于下定决心,黑着脸起身道:“帅辉,备份儿厚礼,陪我去一趟朱六爷家。”
“吓……”众人一阵惊呼,被留在京城,没捞着去山西的帅辉,听吴为他们得意洋洋讲在山西的传奇经历,见二黑还领回来个漂亮媳妇,馋得他百爪挠心,此刻自然唯恐天下不乱道:“给他备纸钱还是马桶,要不砍个黑狗头装在盒子里,效果更震撼!”
“……”王贤这个汗啊,瞥他一眼道:“最好把你的狗头装进去,那样才震撼。”
“我……”哄笑声中帅辉见自己领会错了,嗫喏道:“那大人什么意思?”
“厚礼,就是很厚很厚的礼。”王贤翻翻白眼道。
“大人不是说反话啊?”帅辉吃惊道:“那朱六可是咱们的大仇家啊,给他送礼可不符合大人的做派啊!”
“我什么做派?”王贤白他一眼道。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帅辉的马屁功夫,在众兄弟里那是首屈一指的:“对朱六几次三番加害,我们应该十倍奉还!”说着垮下脸道:“这一送礼就是求和了,以后还怎么报仇?”
“是啊大人,难道就这么跟朱六算了?”这话倒引起了共鸣,众人纷纷点头道:“太便宜这龟孙子了!”
“我懂了,大人这是麻痹他,等待良机!”帅辉拍着脑门道:“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错了。我刚才做了个艰难的决定,”王贤却笑了,他缓缓摇头道:“正式登门向朱六求和。”
众人一听都有些难以接受,那朱六曾几次三番想置大人于死地,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他?退一万步说,就算要讲和,也得朱六登门谢罪,而不是王贤去登门求和!太跌份了!
王贤见难以说服他们,便把脸一板道:“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我去去去……”帅辉只好赶紧出门。
朱六的宅子位于玄武湖附近,虽然不大,却是永乐皇帝的赐邸。所以尽管掌了十年北镇抚司,积累的财富到了惊人的地步,他也没有扩建或者迁居的想法,一直这样安然地住在这个三进的小院子里。
自从管了北镇抚司,他记不得多少年没回家吃晚饭了,今天终于卸下肩上的担子,朱六在失落之余,亦感到浑身轻松。下午时便让亲兵收拾好个人物品,自己先施施然回家了,这让一大家子人都很不适应,在得知他不再管镇抚司之后,更是大气不敢出,唯恐触怒心情肯定不好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