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携手出了这间屋,来到回廊下,只见外头静悄悄一片,方才那些姑子,不知都去了哪里。王贤问起来,小道姑只是含糊说,现在是午课时间。
王贤对这些风尘姑子,能否坚持早晚三课表示深度怀疑,不过也没煞风景地说话,只是耸耸肩,跟着小道姑来到院子角落的一间房。“这是哪儿?”王贤问道。
小道姑推开门,娇声道:“这是贫道的闺房了。”只见房内雕床锦帐妆台奁盒一应俱全,王贤笑嘻嘻地进去,见没有凳子,便在绣床上一坐,那小道姑伺候他脱了鞋,王贤便作势要搂,她却一闪身,推开他道:“等我给你打水洗洗。”
“我干净得很。”王贤呵呵笑道,那小道姑还是闪身出去,脚后跟把门一带,门轴儿一吱,关了。
王贤便懒懒散散斜倚在床上,嗅着屋里竟有京城印月斋的香粉味道,不禁暗暗咋舌,这种香粉价比黄金,连林清儿都是近两年才舍得用,这看起来并不出挑的小道姑,居然也有的用……
正在感叹泰山姑子的富裕程度,突然听到床下喀喇一声,床板便从中间轰然断开,王贤猝不及防,想要撑起身子,却只抓住褥角,但那褥子也往床中间掉落下去……
轰隆一声,他便随着被褥跌落下去,那床底下居然有个大洞,教他直坠而下,落在床下的地洞中……虽然有被子垫着,他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见头顶的盖板已经合上,地洞四壁挂着昏黄的灯。
“变态。”王贤啐一声,打量下四周道:“打个炮而已,至于搞这么复杂么?”他心里自然没有表现的这么淡定,口里胡说八道着,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太原城最安全的玩乐之处,居然无法保证客人的安全。护卫都在外头,现在就算喊他们能听到,但从外头进来的工夫,也够他被人家杀死好几遍的了。
想明白这点,他也就索性安之,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于……”竟然有人幽幽回话,吓得王贤一哆嗦,刚才明明没看见人的……赶忙循声望去,才发现原来墙角黑暗处躲着个人。
“咱们都已经在地洞里了,尊驾何必还要藏在暗处?”王贤看见人,反而不害怕了,侧卧在被窝上道:“出来见见面吧。”
片刻之后,那人才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衣,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出是个年轻人,五官棱角分明,八成又是一个大帅哥……
“你就是王贤?”那年轻人的声音低沉压抑,像是怀着满腔的心事。
“不错,正是区区。”王贤心中一动道:“你是朱美圭?”
“是,龙瑶说你要见我。”年轻人定定看着王贤道:“安排在这里见面,很是不成体统。”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斗姥宫?”王贤猜对了人,心里的疑窦并未减少,反而愈加奇怪道。他让龙瑶传话给朱美圭约见面,前日那边传回信来,说是让他在小江南见面。否则王贤哪会知道这么隐秘的销金窟?还是赶忙提审了那赵知县才弄清楚,这是怎样的去处,王贤便以招待张輗为名,向晋王要到了玉牌,这才能走进这小江南。但是从十几个窑子中,挑中这斗姥宫,纯属张輗一时兴起,朱美圭却能守株逮到兔子,不禁让他觉着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