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皇命在身……”王贤却摇摇头道。
“仲德老弟,老哥私下说你一句,差事是皇上的,身子是自己的,折腾坏了,什么都白搭!”贺知府语重心长地劝道。
“唉……”王贤无奈地闭上双目,终于不再坚持。
贺知府果然什么都不问,让他好好休息,便出了里间。却没离开,一直等到省里的医官来了,给王贤把了脉出来,他才急忙问道:“钦差大人得的什么病?”
那白发苍苍的老医官沉吟好久道:“钦差大人浮脉为阳表病居,迟风数热紧寒拘……”
“你是在显摆能耐,还是在报钦差的病情!”虽然医官也是官,但这种杂职在四品知府眼里,跟仆役没有两样,贺知府厉声呵斥道:“快说,他现在到底怎样了?!”
那医官吓得一激灵,只好说人话道:“钦差大人应该是患了风寒,烧得很厉害,似乎又转成了伤寒。”
“伤寒?”贺知府不禁一惊,伤寒在这个年代,可是很容易死人的,“会怎样呢?”
“华佗曰:‘伤寒病一日在皮,二日在肤,三日在肌,四日在胸,五日在腹、六日入胃’……”医官尽量简单道。
“说人话。”贺知府却仍觉着啰唆。
“总之就是发病初期好治,时间长了难治。”医官无奈道:“我观钦差大人的样子,应该是六日入胃,且热毒在外。胃若实热为病,此症已是三死一生了……若再恶化,身上就会出赤斑,则五死一生,更剧者黑斑出焉,则十死一生,但论人有强弱,病有难易,得效相倍也。”
贺知府惊得都顾不上呵斥医官了,忙问道:“你能治么?”
“至少山西省内,下官不敢妄自菲薄。”医官有些骄傲道。“下官祖上正是写《伤寒杂病论》的医圣!”
“失敬失敬,”贺知府松口气道:“那就赶紧开方子抓药,这段时间你不用干别的了,专门照料钦差大人,”说着狠狠一瞪眼道:“要是上差有个不妥帖,你就找根绳子吊死吧!”
“是。”医官无奈地应下,还以为搬出老祖宗来,能让知府大人放尊敬点呢,谁知在人家眼里,医圣也不过是个大夫。
又吩咐周管家要照顾好钦差的起居,贺知府这才离开了钦差行辕,上轿道:“去藩台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