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业表情一下凝固,狠狠抠了几下脚丫子,半晌才叹气道:“故土难离啊。”原来王贤几天前,跟他提起全家搬到京城去住的事儿,这么大事儿王兴业自然不能马上给答复,说考虑几天再说。
这几天王兴业考虑来考虑去,觉着搬去京城忒没劲,自己在杭州城里住得惬意,还能隔三岔五回富阳抖抖威风,感受一下被人尊敬的滋味。但一旦去京城,那里达官贵人多如狗,富商巨贾贱如土,肯定过得忒没意思。
“爹,本来我也只是跟你商量,”王贤叹口气道:“但您知道,您回富阳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么?”
“什么事?”
王贤便将自己被明教妖人引到西溪,险些被锦衣卫歼灭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王兴业听得毛骨悚然,他自诩见多识广,却充其量只见过杀人案子,实在想象不到,邪教竟能和锦衣卫联手谋害朝廷命官,而且是有大内侍卫保护的朝廷命官!
看老爹面色煞白,王贤叹口气道:“儿子不孝,给家里人招来了危险!搬去京里,至少天子脚下,没人敢乱来,太子殿下也会照应着点。”
“呃……”王兴业掐自己一把,定定神,看看门口道:“王贵,你去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
“哦。”王贵应声,走到门口,王老爹才神秘兮兮地问道:“听说,太子爷要败了,是真的么?”
“太子爷倒不了!”王贤坚定道:“他是民心所向,上善若水。不过最近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倒不了就行!”王兴业精神一振道:“日子不好过,咱们才要投奔他,戏文里都是这样唱的,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暖人心!”
“主要还是考虑咱们全家的安全。”王贤道:“父亲若是同意,咱们就赶紧收拾收拾,您在官府的差事不用担心,我会让周臬台跟府台大人说一声,帮您告个长假就是。”
“那样极好。”王兴业还真是舍不得自己一身官袍,闻言心情大好,又问道:“王贵也一同进京么?”
“当然。”王贤道:“我会跟大哥谈的。”
“可惜他的生意,才刚红火起来。”
“这不要紧。”王贤道:“富阳县这边,我让陆员外他们给照看着,出不了岔子,我哥到京城开个文墨铺子,专卖咱们富阳的纸张,省得把利都让人家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