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周新的身上,满是锦衣卫所赐的伤痕,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他看向杜百户的目光是那样的冷,让杜百户平白打了个寒噤。
杜百户暗骂自己没出息,我怕他作甚?他又奈何不得我!便拱拱手,算是见礼,粗声道:“臬台来干什么?”
“让你们千户来说话……”周新冷冷道,不愧是冷面铁寒,轻易不开口,开口必伤人。你不够格跟本官对话!
“我们千户,”杜百户险些一口吐出老血,“追踪嫌犯去了……”
“那就问你吧,昨夜西溪又是开枪又是放火,”周新冷声质问道:“尔等却百般阻拦,不许本官靠近,意欲何为?!”
“我们办的是皇差,不用向你请示吧!”杜百户摆出钦差的架子道。
“拿来。”周臬台伸出手。
“什么?”杜百户一愣。
“既然办的是皇差,拿旨意给本官看。”
“这个么,旨意当然是有,但没必要给你看。”
“按例,钦差于本省办案,要先知会臬司衙门,”周新沉声道:“你说没必要给我看,是何意思?”
“旨意在我们千户手里,回头再给大人看,这总行了吧?”杜百户无奈道。
“哼……”周新这才默认了他的说法,拨转马头道:“最晚下午,本官要见到旨意,不然你们千户大人,等着被参吧!”说着低喝一声道:“我们走!”便带着按察司的兵马,浩浩荡荡地回城了。
“呼……”见他转回,杜百户长松了口气,要是让这凶神发现,千户大人被白莲教抓走了,此事肯定要闹得天下皆知。
虽说他也知道,这种事瞒住的希望很渺茫,比千户大人平安归来的希望还渺茫,但不到绝望时,谁也不肯放弃希望,不是么?
话分两头,周新在西溪露了一面便回城去了。一路上到处是设卡的官兵,但看到臬台大人那张冷脸上满是寒霜,哪个也不敢上前触霉头,臬司衙门的官兵如入无人之境,半个时辰便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