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老爷子,千万镇定。”米知县沉声道:“郑家是太祖钦封的‘江南第一家’,天下孝悌的楷模。燕贼既然处处以太祖遗命为训,那么就算确定大师藏在郑家,也必须要隐蔽行事,不然事情泄露,他根本没法面对天下人。”顿一下道:“所以朝廷虽然有千军万马,但不会踏足浦江这一亩三分地,只会派锦衣卫这样的鹰犬,暗中勘察而已。”
“嗯。”郑教谕闻言心下稍定道:“说得也对,若只是暗斗,咱们是不怕的。”
“嗯。”米知县点点头道:“大师只要不动,谁也找不到他。而朝廷没有把握,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这时候千万不能乱,乱了就要出大事!”说着面色变得郑重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了皇上你我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嗯。”郑教谕重重点头,离开县衙,急匆匆赶回郑宅镇,与老爷子商议对策去了。
那厢间,王贤也简单安置好灾民,返回西衙稍歇。
马车上,闲云眉头紧锁道:“怎么会闹成这样?现在郑家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是啊,”王贤叹口气道:“人心之莫测,可见一斑。”那苏知府明明是周臬台信得过的角色,孰料却对老米那般造作,恐怕是暗怀示警之心。
“如果真是苏知府有心示警……”闲云不寒而栗道:“那就太可怕了。”
“是啊。”王贤点点头,一府知府竟然早就对那人的下落知情,而且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知情不报,却完全得不到任何好处……人心之向背,这才是最可怕的!
望着明显乱了套的大街上,老百姓开始排队买米,甚至发生了哄抢,闲云低声问道:“万一那人闻风出逃怎么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王贤却面色沉静道:“我们这种小角色,尽力而为就好,何必强求结果?”说着挂起一丝苦笑道:“何况也强求不来的……”
“……”闲云不了解王贤的想法,他相对要单纯许多,只知道既然接了任务,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能轻言放弃!”
“嗯。”王贤点点头,算是回应。
回到西衙,差役禀报说,二老爷家乡来人了。
王贤来到客厅,便见是个风尘仆仆的小胖子,不禁大喜过望:“小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惭愧……”那小胖子正是吴为,他起身向王贤行礼,汗颜道:“在富阳砸了饭碗,一气之下跑来投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