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县竟然要将洪武年间的黄册,和最新的黄册刻成石碑,公诸于众!让富阳百姓看看,他们这些年来多交了多少赋税!
这样一来,那些欺上瞒下、吮吸民脂民膏的粮长,还有自己这个主管钱粮的主簿,恐怕不用等朝廷处置,就要被暴怒的百姓生吞活剥了!
“这个疯子!”刁主簿跌坐在椅背上,手脚发软道:“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好半天回过神来,刁主簿再也坐不住,直奔县丞衙而去。
听了他的讲述,蒋县丞也震惊了,“这魏大人的性子还真烈呢……”
“哎哟,我的老哥,就别说风凉话了。”刁主簿一边擦汗,一边急道:“他这是要鱼死网破了!你说我们咋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二杆子知县?”
“还不是让你们逼的。”蒋县丞幽幽道:“当初让生员告状,是一招狠棋,但碰上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不该用。否则就像现在这样,把他彻底惹毛了……”
“木已成舟,说这些有什么用?”刁主簿不耐烦打断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要么低头,要么干掉他。”蒋县丞叹口气道。
“怎么干掉他?”刁主簿问。
“刀砍斧劈,毒药绞绳,哪条都行。”蒋县丞面无表情。
“开什么玩笑,堂堂一县之长,要是莫名其妙死了,冷面铁寒肯定会一查到底的。”刁主簿大摇其头道:“设法把他赶走吧。”
“来不及了。”蒋县丞摇头道:“不等你运作完,他早就把石碑立起来了。”
“你……”刁主簿这下明白蒋县丞的意思了,瞪着他道:“想让我低头就直说啊,兜什么圈子!”
“不这样你能知道别无选择?”蒋县丞苦笑道:“仁安老弟,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你们横,他却是又愣又不要命。他还是本县的父母官,和他斗下去就是这个结果。”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刁主簿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