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信奉血缘高于一切的时代,因为他爹是犯人,他就只能一辈子坐困愁城,不得舒展!
一道道在后人看来,毫不通情理的律条,就是一条条沉重的枷锁,缠绕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这些天他反复在想,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但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无路可走……
如果不想像从前那样,当个混混混下去。只能要么像大哥那样,没白没黑地给人家做工,每日累成稀泥,只能赚几十文。一旦有病有伤,就断了收入,还得自己花钱看病!
要么就得无视王法,干些船到江心,问一声客人是吃滚刀面,还是馄饨面的营生。
两个选择都那么的苦涩,以至于他竟跟王二做起了同样的白日梦——如果能给老爹翻案,那该多好?
想到这,他不禁暗暗苦笑,原来王二的自暴自弃,竟也有可怜之处……
“哥,你还有心思笑?”银铃嘟着小嘴道:“这都啥时候了,你的林姐姐怕不来了吧?”
王贤回过神来,笑笑道:“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哥,你真变了。”银铃看了他半天,很认真道:“现在像个老头子。”
王贤无声地苦笑,该要如何向她解释,还是永远不要解释了吧。
“从前你整天呱呱乱叫,没事儿就和我吵架。”小姑娘家家竟有些伤感道:“好了之后,就从没见你主动说过话,更别说吵架。”
“你说就行了,我都听着呢。”王贤微笑道,“再说,你那么懂事,我跟你吵架不成犯浑了?”
“哎,其实偶尔吵吵架也挺好……”不愧是老娘的闺女,竟有如此强烈的战斗欲望。
“呵呵……”王贤笑笑不再理她,专注锻炼自己的两腿。
一直到了傍晌,终于响起敲门声,银铃一蹦三尺高,赶紧去开门,果然是头戴幂罗的林清儿,身后还跟着她的老家人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