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思了!”钮祜禄氏说道,“教他去日本,做大清的头一任驻日公使吧。”
“这——”奕訢试探着求情,“以肃毅侯功勋才干,一个驻日公使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钮祜禄氏淡淡说道:“他要不愿意,我还能强人所难不成?”
奕訢便不多言:“嗻!”
“直隶巡抚可由左副都御史瓜尔佳景霖迁任,至于北洋通商大臣——”钮祜禄氏顿了一顿,“曾国藩和沈葆桢都荐了丁日昌,我觉得合适,就把他提上来,兼任海军部侍郎甚为妥当。”
众臣心道:歇了菜了,赶李鸿章回来,朝廷还能有地方安插他吗?
大起后返回宁寿宫,钮祜禄氏放换外衣,内侍殿外通传:“主子,景霖大人谢恩来了。”
拿龙捏额的钟睿便要回避,钮祜禄氏扬了下手:“继续!”
景霖请安已毕,看到眼前景象慌忙把头低下去:“奴才枉生年齿,恐怕难以担当牧民京畿的千钧重任。”
“你是正经的科甲出身,有什么好顾虑的?”钮祜禄氏问道,“论亲缘,咱们该怎么算?”
景霖回道:“奴才的额娘与先承恩公是嫡亲的姐弟。”
“论名分,咱们是君臣之别;论辈分,你是与我骨血相连的姑舅表亲,有我在,你还怕干不好这个直隶巡抚么?”钮祜禄氏慢悠悠地说,“你做巡抚,第一紧要事如何计较?”
景霖忙答:“自然是为太后——自然是为母后皇太后分忧。”
钮祜禄氏甚是满意:“有这一条搁着,够你做好一个直隶巡抚了。”
景霖舒了一口气:“皇太后放心,有奴才在,直隶的地面上,任凭哪个,决计不能出现忤逆太后的事故发生。
对大表哥是如此,打发起外臣来便要容易的多了。
李鸿章半句废话没有,乖乖磕头,乖乖谢恩,老实接受了“流配岛国”的处分。
“你以为我是让你去日本流放的?”钮祜禄氏“哼”的一声,“你去年上过一道折子,说日本将来是大清的心腹大患,连带皇帝在内,似乎有不少大臣都当你在说笑话呢!”
李鸿章略有所觉:“太后的意思是——”
“你都看到的事儿,我能看不到吗?”钮祜禄氏瞥了一眼墙上的《坤舆万国图》,“虽有列强环伺,大清劲敌,不过俄日两国而已,俄罗斯暂时还没有余力把全副精神放到大清身上;日本若想出头,北占朝鲜,觊觎关外;南吞琉球、割占台湾,都是从大清的地界上下刀子,咱们要赶早做好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