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塽犹豫了片刻,因向钮祜禄氏回道:“寿药房的牛得意在私下诽谤主子,恰巧被八爷撞见,八爷的脾气您也知道,当场就给了牛得意一枪——”
钮祜禄氏悠悠问道:“牛得意说什么了?”
“这——”周塽抿了抿嘴唇,“牛得意说归义伯在落锁后仍进东宫——”
“老八也太莽撞了!”钮祜禄氏把筷子放下,“叫他进来。”
“嗻!”周塽退后两步又回来,“主子,牛得意是安德海的干儿子,圣母皇太后那边——”
钮祜禄氏微微一怔:“知道了!”
在长嫂面前,钟郡王还是相当乖觉的:“臣弟一时激愤,枪杀了寿药房太监,请皇嫂责罚!”
“尚武是好事,走了火甚至伤及人命就是你的不对了。”钮祜禄氏点了点额头,“罚俸一年,抚恤牛得意白银千两,这注银子,也由钟郡王府开支。”
奕诒老实答应一声:“嗻!”
钮祜禄氏又问:“听说惠亲王病了?”
“是!”奕诒回道,“臣弟去瞧了,太医已经常驻王府,想来王叔必能吉人天相,安养几日便可报传喜讯。”
“四额驸乞病归藩,五额驸因病告退,也不知今年犯了那路太岁,个顶个找不出顺意来。”钮祜禄氏算了一算,因与奕诒说道,“你辛苦一趟,赐惠亲王、四额驸、五额驸、八公主、九公主莲藕各一节,统共得了二十四节,连同开园的两节,如今再没有了!物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去送赏,不可声张,免得多添是非。”
“臣弟明白!”奕诒打千儿跪安,“臣弟告退!”
周塽略感忧心:“主子,圣母皇太后那儿——”
钮祜禄氏面无表情:“无妨!”
皇叔郡王在后宫误杀了一个太监,这种事儿自来是可大可小的,奕诒自己去请了罪,皇太后也进行了一定处分,谁又闲的没事儿敢为一个内监出头做主?便是牛太监的干爹安德海,顶多也就把这笔账往心里记一记而已。
半夜更深,陈玉成凝望镜中影像低声问道:“西太后乐意听京戏,储秀宫常有戏子出没,臣想知道自己与他们比较有什么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