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再支撑不住,彻底睡死过去。
——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暗。
可殿内的烛光却异常耀眼,林琅依旧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永宁半趴在榻上看着男人的背影,一时竟看得有些发怔。
林琅最近总是温和柔煦的模样,无论发生何事,都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给予她支撑的力量。
这感觉非常熟悉,让她一下子就回到了两人初见时,醉酒的那个酒楼,以及他揽着自己腰回到了客栈时,身上那股淡淡的松香气息。
越来越频繁的,她开始有从前的林琅回来了的错觉。
可,他真的回来了吗?
永宁甩甩头,将脑海中那点不能确定的忧虑与猜测甩开。她性子从来率直,很快就恢复了心绪,更何况,今夜自己还有更有意思的事做。
她刚准备起身,流音就端了一盏参汤进来,进门时,流音明显脚步发飘,眼神闪烁,放下瓷盏就迅速退了出去。
永宁心里笑她胆小,起身坐到男人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显然没预料到小姑娘会特地为他准备参汤,毕竟自己当初对她冷淡,伤透了小姑娘的爱慕之心,至此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用过她的参汤。
今日,便是从那之后的第一回。
林琅面上露出了抹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宠溺道:“怎么想到要给我送参汤了?心疼我辛苦了?”
“是,是啊!”永宁顺从地点头,将参汤端到他的唇边,“林琅,这是我亲自吩咐小厨房熬的呢,你尝一尝。”
果然,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位置的。
林琅眼里更加柔和,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小姑娘的手,将参汤一滴不剩地喝到了腹中。
顿时,疲惫的身子经过那参汤一烫,浑身都熨帖舒爽起来。
永宁心中高兴,将空了的瓷盏往桌案上一放,指指剩余的几本奏折,道:“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我就在旁边坐一会儿。”
“好!”
烛火又燃去了一截,永宁睡过一觉,此刻精神无比好,睁着一双大眼睛,不住地盯着男人瞧。
直到他看见林琅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竟然单手撑着脸侧睡了过去,她心里一喜,推了推他:“林琅……醒醒……林琅!”
可,对方毫无反应。
永宁放下了心,蹑手蹑脚地起身,一双小手不停地在他腰间摸,忽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件。
她动作一顿,这是甚东西?
要说是玉佩,好像没那么大……
要说是香囊,也没那么硬……
她好奇地又往那东西上用力捏了捏,沉睡中的男人忽然喑哑着嗓音,低哼了一声。
呀!
永宁立即就放开了手,这……这莫不是……
她的脸颊顿时红了,也不敢再耽搁,胡乱摸了一块出门腰牌,就溜出了偏室。
——
宫门换值的时辰还未到,永宁不能过早离开寝殿,便决定在寝殿内静静等待林木来接。
她正要在原木金丝镂刻凳上坐下,视线忽然瞄到了桌上那红得奢靡的凤衣。
真的……很漂亮啊!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到上头柔软舒适的布料,又如梦初醒般地抽回手。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朱永宁,你的骨气呢!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