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行没有说话。

“我就住在后面的院子里,东方兄弟如果需要,便给我送个信,秦见山万死不辞。”秦见山指给东方行看的是他后来和东方不败在平定州的住所,他尚未想好之后到底如何是好,因此还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

东方行倒是没想到秦见山会说出“万死不辞”这样严重的话,他心念电转、主意打定,也不再强求,只是笑了笑,说:“黑木崖山高天寒,我的貂皮大氅还请秦兄弟还给我。”

看到东方行的笑秦见山怔了怔,他倒不是面若寒霜之人,在近段时间的相处中却真的不经常笑,此刻的表情与数年后的东方不败完全重合,秦见山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秦兄弟?”

“好!”秦见山拿出卷好的貂皮大氅亲手给东方行披上,看着他的身影飞快消失,这才颓然地往小院走去。

日月教的教众多数住在黑木崖下,早年各堂长老还是住黑木崖上的,但是也有像童百熊这样的,嫌黑木崖上无处取乐,十天中倒有七八天都住在山下。

任我行见到东方行回来、听了他在天山与群狼鏖战的事迹,拉过他亲热地拍他的肩膀,大赞他年少有为、胆识过人。接过雪莲花面上却尽是怒色,“便为了这劳什子,差点折损我一位好兄弟,若东方兄弟真有什么意外,我要这玩意儿又有何用!”说罢重重地将三朵仔细包裹好的雪莲花摔在了地上背过身去。

向问天赶忙上前,捡起包袱作势拍了拍,很珍惜地递到任我行面前,“教主,这是东方兄弟历经千险才采回来的雪莲花,您可千万别辜负了东方兄弟这一番情谊啊!”

东方行心里冷笑一声,微弯着身子恭恭敬敬地说:“向左使言重了,这本来便是属下分内之事。教主,属下这条命微不足道,这一身功夫也都多亏教主教导,只要是有利于教主、有利于神教、有利于夫人和大小姐,属下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愿意的!”

任我行赶忙转过身扶住东方行的肩膀,让他站直了身,“在所有年轻的兄弟中,只有东方兄弟你最得我心。上旬风雷堂堂主不幸殒命,就由你来接任堂主。这次去西域你辛苦了,尽早去休息吧。”

东方行拜谢过任我行,几步出了成德殿,只见大小姐任盈盈咯咯笑着跑了过来。

“东方叔叔!”任盈盈伸出双手向东方行跑来,直把仆人和奶娘都甩在了身后。

东方行快步走上前,一把抱起任盈盈,“许久不见,大小姐又长大了。”

“东方叔叔,你去哪里了呀?这么久都不来见盈盈,你不喜欢盈盈了吗?”时年两岁的任盈盈见到日月教中黑衣黑袍的教众多数时候都是避之不及,尤其是经常出入院子、满脸大胡子的向问天,她每见一次便哭一次。唯独东方行,任盈盈似乎天生与他有亲切感,见面总是让他抱让他陪着玩。今天她躲在张敏敏房外,听到娘问爹爹怎么还在成德殿不回来,下人回答说东方行从西域回来,教主正与他叙话;任盈盈听到“东方行”这三个字,便迈开了短短的腿,赶紧跑来了成德殿。

“东方叔叔去了西域,去给大小姐的娘亲采雪莲花。大小姐今天要喂鱼还是赏花?”

任盈盈咬着小手指,张大着纯黑的眼眸盯着东方行,上一刻还想问西域是什么,下一刻便认真思考起来要喂鱼还是赏花。“我们先喂鱼再赏花可以吗,东方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