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携这些天生怕她跑,但凡黎荀落有离开床边的动作,她都总要问上一句,说,“你去哪啊?”
“去洗洗手。”黎荀落指了指自己被橘皮染黄的手心。
钟携‘哦’了一声,刚躺下去,又说,“你快点回来啊。”
黎荀落这么多天也见怪不怪了,轻轻‘嗯’了一声,就要往卫生间走。
还没进门,她突然听见后面钟携低低的喊了声,“落落。”
黎荀落停下脚步,眼眸微垂,心想,还是来了。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没转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橘子皮挺脏的,是她从地摊上买的,一个个的挑的肚子比较大,很甜的橘子,手上免不了会脏,这会儿甚至能搓下来绿色的泥条。
钟携抿了抿唇,眼睑一颤,说,“你是不是还怪我?”
是不是还怪她?
黎荀落自打钟携住院之后,除了那次看见视频哭的一塌糊涂,一直到现在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平时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还开始研究上了厨艺,每天变着花样给钟携做些补身体的餐食,忙的算是不亦乐乎。
这回听了钟携这么一句话,却怎么都忍不住了。
她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脑子乱糟糟的半晌,却说,“不怪你。”
“那你回头看看我。”钟携说。
她这会儿输着液,不好下床。
黎荀落就回过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小朋友,低着头抠手,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了钟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