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霜那边静了一会儿,随后说, “你们两个没有什么大摩擦——我明白你先前想离婚的念头,跟个附骨之疽一样,几乎形成了一个执念。可其实落落,到了我这年纪之后, 你会发现大家的生命当中不是没了谁活不下去, 深情也并不需要一定要久伴, 你们现在都年轻,还没有到了为了爱情就要抛却一切,非要时时刻刻在一起的地步,多少人都为了生活奔波朝夕难见,然而心底却抱有着对未来的希冀和企盼, 起码你们还有时间互相飞到彼此身边,这样够好了。”
黎荀落静静听着朱霜那头说完一段话后喝水的声音,笑了笑,说道, “你和君姐以前就是这样?”
“嗯,就是这样。”朱霜洒脱一笑,“要么怎么说是个过来人呢。”
她和成君早年间分分合合,一直到了现在才算是终于稳定下来。
两人既然知道彼此心意,为何不能多退一步谅解?
可她现在也不过是沾了了年纪上的优势,可以回头去跨越时间长河,再去和黎荀落进行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以黎荀落现在的年纪,能体会到这些不容易。
然而毕竟人和人之间并不一样,和她跟成君这种自小独到大的人不同,黎荀落习惯了陪伴,又太渴求家庭的温暖。
这段话如果是一年前她告诉黎荀落,可能并不会有什么作用,然而在此时此地此刻,她却能记到心里去。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的。”黎荀落眯了眯眼睛,看向院方不甚明显逐渐升起的朝阳,说,“我会和她好好走下去的。”
话音落下,后面卫生间的门被‘咔哒’一声打开。
黎荀落顺着声音回头,一手抵在腰后,腰抵着墙,拿着手机,抬眸轻轻望向从里面走出来的钟携。
钟携大概是洗漱比较着急的原因,发丝有些微微湿润,鬓边还有一缕发丝散下,上面沾着一些没有洗干净的白色泡沫。
黎荀落将手机屏幕暗熄,三两步走过去,两根手指把那抹明显的牙膏沫捋掉,在指尖捻了捻,没一会儿,牙膏沫彻底蒸发的无影无踪。
钟携垂眸看向了黎荀落。
黎荀落笑了笑,把手背在后面,指了指外头,一耸肩,“姐姐,楼下狗仔成堆了。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