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猝然喊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钟携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双手揣在口袋里,声音像是被冰冻过似的,说一个字都要掉下来点雪渣,“说。”
黎荀落支支吾吾,她刚才也就是冲动这么一喊,完全没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不想让钟携就这么快离开。
旋即她灵光一闪,抓着被子说,“——手术单是你签的字吗?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签字还有效用吗……”需要我再补签一下吗?
最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出口,钟携已经打开门走了。
门关上之后又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开,‘吱呀吱呀’的发出着老朽的呻吟。
黎荀落愣了。
留在那屁股都还没从凳子上完全离开的范小简也愣了。
之后她把目光艰难的从大门上撕下来黏在黎荀落脸上,艰难启唇,说,“落落姐,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吗?”
“什么……?”黎荀落有点茫然。
范小简张口就想说钟携有多着急多害怕多担心。
她们来之前,因为要赶戏的缘故,钟携已经几天都没合过眼好好休息过了,饮食也不规律,再这么突然一受刺激,胃就受不了了,说烧的难受。也没工夫去医院,让她抓了两把雪,躲在路边儿上往嘴里塞了两口,一点没耽误的就过来了……可看着黎荀落这幅茫然又苍白的脸色,她话都已经说到嘴边儿,又吞了回去。
最后她苦笑一声,“民政局改了,双旦休假,系统估摸着都没录入,你们暂时还是法律承认的伴侣关系,所以我姐现在签字也还是有效用的……”
黎荀落刚才想问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个,闻言也就是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范小简起身去打水,回来拧毛巾给黎荀落擦脸的时候,还是一时没忍住,嘴快了脑子一步,说,“落落姐,你这么当着我携姐面儿说这个,我、我觉得有点不合适。”
黎荀落抬头看她,瓷白的面上没有丁点儿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