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龙殿不如冠云殿暖和,风从左边吹过,带起几缕发丝,稍稍乱了郁云阁的眼。

景江陵面前堆满了折子,对进来的人似没太大所谓,抬头看一眼复垂下去:“太子妃请坐。”

太过客气,郁云阁受不起,直直站在殿中央:“谢王上,但我最近卧床太久,御医说站站也好。”

景江陵又抬头看他,隔着十几步远打量着:“要与朕为敌?”

“王上说笑了,没王上指令,我不过燕国一介平民,哪来资格同王上为敌?”

他不卑不亢的姿态让景江陵倍感不快,很多年没被人挑战过威严,他语气很沉:“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谁才是你该投靠的人。”

“哦?”郁云阁微微仰脸,眼睛很亮,像星星,“王上手下能人多如牛毛,不缺我一个。”

“有才之人不在多。”景江陵端坐着,姿态豪放又霸道,“朕送到东宫的那两个人是给太子妃解乏用的。”

这借口说得真动听,郁云阁嗤笑:“王上有心了。殿下留给我的东西足以撑到他回来。”

景江陵更为不快,要说不听话,眼前这个是,被送去赈灾的景玉危也是,一个个的螳臂当车。

“朕听了不少坊间传闻,说你两关系寻常,那时忙没时间召你两进宫劝说,心里着急,却不想那日你重伤,朕又见到太子震怒,不怕你笑话,自他六岁那边亲眼看着伺候他两年的厨娘不慎坠湖而亡,朕已经很少没见他情绪波动那么大了。”

郁云阁心中一凛,这老东西!

“太子对你上心,让朕很欣慰,就怕他为敷衍朕娶了不喜欢的人。今日召你来,也是想问问你,中不中意他?你也知道太子太内敛,情绪不外露,朕问了他也不肯说,又怕他剃头担子一头热,为父的总要多操心些。你若是中意他,朕帮你们安排安排。”

景江陵的脸上挂着为孩子着想的和煦笑容。

郁云阁却从他眼里看出了阴谋,这老家伙嘴里没一句真话,他也假模假样:“谁会中意一个试图将自己关起来做金丝雀的人?王上真想帮我,不如放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