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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甲一咬牙:“或许,可从辽饷着手,山海关、辽镇,一年粮饷就在四百多万两,随便省一点,编练新军绰绰有余……”
众臣仍然沉默不语,魏藻德端直站着,眼角余光微微瞥了陈新甲一眼,嘴边浮起一丝不屑,还有兴灾乐祸。
最后看皇帝脸色实在难看,还是内阁首辅周延儒上前,正容道:“陛下,微臣以为,还是设黄绫册薄,募百官蠲助为好,京师官商富户甚多,此朝廷危困之时,想必士绅百官,皆会慷慨捐献钱粮,以度国家燃眉之急。”
虽然有过薛国观劝捐失败的前例,但周延儒认为,让官员富户助饷,总比皇帝那种查抄官员商人的骇人听闻念头要好,就算有反弹,一个是“自愿”,一个是强迫,助饷对象总有考虑。
群臣们都是点头,周延儒此举,也算不是办法中的方法,作为内阁大臣,他们定然会每人捐个几百两银子,起先锋模范带头作用。
崇祯帝颓废道:“此事再议吧。”
他说道:“王斗为何兵强马壮?铳炮犀利,此为一点!然国朝拥有全大明之力,难道连器械也不如吗?苑景文,你有何言?”
先前气氛太沉闷了,所以此时阁内群臣你一句我一句,争先发言。
工部尚书苑景文先道:“回皇上,历年大明汇集京师,天津的工匠就在数十万户,但因为贼奴入寇,工匠被掠不少。还有匠工们的逃亡,眼下京师附近的军匠已然所留不多……故尔……”
他有句话没说出来,汇集京师的工匠,除被掠外,每年还源源不断的惨遭宣府镇与清国挖角,现在余下的人数,相比名册上的,十个怕不存一个,余下的饥寒交迫,毫无积极性。
当然,这一点他可以用陈年旧疾来推脱,毕竟他任工部尚书也不久。
他转移话题:“其实若论火器打制,历来北不如南,眼下火器,广东最擅。臣便闻粤人善鸟铳,山县民儿生十岁,即授鸟铳一具,教之击鸟,久之精巧命中,置于肘上,背物而击之,百步外钱孔可贯!要募新军铳兵,臣以为,可大招粤兵!”
他说道:“又,鸟铳以新会所造为精,铳成置于掌上,击物而铳不动,掌亦无损。再架之于肘用之,其人在前,则转身而横击之,无不妙中!可令广东巡抚大召新会工匠进京。粤人还擅造红夷大炮,前后至今,粤省已有红夷大炮近三百门,若练新军,岂能无炮?可令他们炮匠入京!”
他款款而谈,崇祯帝不时点头,他观看报纸,曹、王之败,很大部分就是败在流贼的火炮之下,不过他们只有佛郎机炮,自家以红夷大炮应之,定能大败贼寇!
礼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陈演这时道:“匠工远离故土,怕消极疲惫,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向广东当地购炮购铳便可。”
他虽是四川人,但与广地官员交好,闻言心中一动,立时开口说道。